所以,拉乌斯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像一只扑打飞蛾的格洛克斯兽一样凭着自己的双手大剑追上并击中对手。
他所要做的只是假装已经在前几次攻击中受到了一些削弱,随后耐心等待毒蛇出洞,最后用自己全身的武器给予他致命一击。
他有且只有一次机会,必须万分谨慎把握。
钢铁之手在之前的交战中已经错失了数次良机,但每一次他都会吸取上一次的教训,这一次他一定不会让对方得逞。
为了费鲁斯·马努斯!
连接着各处不同观测波段的逻辑回路将集中运算后得出的分析预测数据输入他的大脑。
机械与芯片高速运转的热量从代替了他的嘴唇的呼吸栅格中喷出嘶嘶的热气流。
忽然。他猛地拔出爆弹枪对着一片似乎在微微晃动的阴影打出一连串点射。
四处飞溅的火花与叮当的击打声之后看起来并未击中他的目标。
尖端为半侧弧形的独特长剑式军刀用一种连钢铁之手引以为豪的逻辑预测也无法计算出的角度与速度在钢铁连长的颈侧出现——因为军刀使用者对自身每一块肌肉的控制都臻于完美却又毫不刻意,使得剑刃的运行痕迹仿佛空气的流动那样自然。
剑刃几乎不是“分开”它攻击路径上的空气,而是气体的分子为它让开了一条路似的。
随后阿尔维恩·拉乌斯的双手大剑陡然朝着攻击者修长的身形靠去,仿佛无害似地——
在动力立场打开的同时,拉乌斯红色的义眼倒影中,那条年轻的毒蛇朝着钢铁连长微笑起来。
一把维修螺丝刀被狠狠插进了拉乌斯目镜的接口。
“停!”
——————————
随着药剂师与技术军士抬走了严重受损的拉乌斯,费鲁斯·马努斯宣布暂时散会,军官们向基因之父临时进谏的会议便如此结束了。
福格瑞姆站在机械王座旁,目送着显然因为目睹万年死对头之首福格瑞姆的脸持续出现在费鲁斯身旁三尺内这种让人想立刻发癫的情况下,久违地开启了情感模块装置压抑了自己情绪的钢铁圣父与其他高级军官们。
后者在基因之父的严厉命令下,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原体所在的大厅。
他们都知道其实铁手军官们都没有走远,并随时准备火力全开地冲回这里歼灭父亲的敌人。
“如何?在经历了这些之后。你还有信心吗?这可不是当年的拜占斯。”
年轻的凤凰摇摇头,一缕被切断的银发顺着他的耳畔飘落,他一把抓住它,塞进了自己的衣服口袋里。
“钢铁连长的指控其实……”他沉思了一下,“我也不是不能理解。”
迦楼罗用一种惊讶的情绪脉冲传递给了无畏凤凰,然后被后者用一个严厉的“安静听着”的讯号回复。
“但是。”这个更为年轻的凤凰向他现在的养父或者说养兄们指出。“我是说,你们,或者他们在指控第三军团的我的子嗣们的种种堕落形貌的时候,没有意识到吗?假若不看油漆镀层的颜色,只用本色的陶钢、铜合金与钢铁,再把那些矫饰与多余的线路去除的话……”
无畏凤凰忽然知道了这个宇宙中更年轻而直接的自己想要说的是什么,一种巨大的恐惧感忽如其来,笼罩了他的灵魂与信心,就像远处海面上升腾起的一团乌黑的飓风,你能看到它,并且知道自己很快将要接受它的考验——
“不——等一下,福格瑞姆——”
但这个年轻人显然在认识到自己可以从他所谓的“老师”法比乌斯的“严厉”教育下走出来之后,在这里自以为很严厉但实际上一直在不知所措地看着他快速地成长、像是海绵一样吸收着拉库安、卡拉古、多弗克还有博古斯的钢铁之手的文化与知识。
在这两位养育者不自知的纵容下,年轻的克隆凤凰很快地变得大胆而敢于挑战权威起来。
他没有像之前住在药剂师的育儿舱里那样小心翼翼地察言观色并及时安抚对方并住口,而是双眼直视着面前的银色巨灵说出了下半句。
“……那些切除了自己发声器官与呼吸器官,用机械义体取代它们的铁父从外表上看起来实际上和噪音战士真的很相似啊。”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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