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矿山主题民宿其实就是建在山顶上的院子,倒有几分像是神社,围墙内被分成了好几个小型的古雅和式庭院。
鸟居的后面是长满了新芽儿的高树,高树后面的庭园里摆放着几张精致的小桌,老板娘已经在路明非的委托下为这对怀旧的小情侣从山下的镇子里采购了煮寿喜锅的各种食材,分门别类地放在碟子中摆放在小桌上,小桌的中央则是用盖子遮住的小锅。
周围一片寂静无声。
路明非悠悠转醒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可以看到床头窗外明艳的阳光不知道何时已经变成了温暖的橙黄色,太阳也逐渐落在了山的另一边。
距离落日也只剩下不到两个小时了吧?
他伸手在轻柔温暖被子中摸索,却并没有摸到那个通常睡姿很有些搞怪的女孩。
再回过头,才看到诺诺正端坐在不远处的书桌前静静地透过金属百叶窗望向外面。
有些寂寥的阳光被百叶窗滤过之后如光栅那样落在她身上,这个穿着白色棉睡衣的女孩居然有些圣洁的感觉。
“你醒了,怎么样,睡得还好吗?”诺诺听到了身后的动静,回过头来用那双淡然的眸子看着路明非。
她的睫毛很长,长得像是雏鸟的尾羽,衬得那双深红色的眸子深邃而妩媚。
他们昨天晚上泡过温泉之后又围绕着篝火喝酒,皇女殿下还拉着路明非一起在山上放烟花,回旅馆里休息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
而为了赶上今天早上的航班甚至天边都还没有泛起一丝霞光诺诺就翻窗闯进了路明非的房间,拽着这家伙的耳朵把他从床上拖了起来,督促着他刷牙洗脸换好衣服,星夜兼程才算赶在航班起飞前抵达了札幌机场。
所以在又沿着名神高速以超过150公里的时速狂飙了四个小时之后,即使是路明非和诺诺这种体能远超常人的混血种在抵达梅津寺町之后也颇有些困顿。
在山下的酒肆中要了两瓶家酿的清酒,诺诺挽着路明非的胳膊在峭壁上那块可以看到落日的巨石上坐了一会儿,就真是困得不行了。
路明非看师姐一个劲儿打着哈欠,眼睑忍不住的垂下去,就提议说要不然我们去睡一会儿吧,定个闹钟等会儿起来看日落,然后在院子里吃寿喜烧。
看上去诺诺似乎也正有此意,于是两个人一拍即合,从镇子上就近的店里买了两套睡衣,美美地睡了一觉。
路明非从床边坐起来打了一个悠长的哈欠,才终于觉得神清气爽了。
他看向仍坐在书桌前的诺诺,女孩此时正将长发盘起来,用银色的发簪收在头顶。
她一边用纤细白皙的手指在自己的头顶摆弄着,一边歪着头看路明非,两缕深红色的长发从耳边垂落下来。
“师姐真漂亮。”路明非站起来走到诺诺的身后,用双手扶着她纤细的双肩。
这姑娘全身都轻轻颤了颤,像是路明非的指尖带着静电。
“就你嘴贫,去,帮我把坤包提过来,化妆品都在里面呢。”诺诺翻了个白眼继续盘着自己的长发,却没料到身后那家伙一点也不老实,两只筋节分明的手掌原本按着她的双肩,眨眼的功夫居然已经悄悄挪到了女孩天鹅般修长优雅的脖颈下,轻轻抚摸伶仃的锁骨。
诺诺惊呼一声,将几根发丝咬在齿间,脸颊上升起一抹愠怒的潮红,蹙着杏眼抬头去看路明非。
“你把手拿开……”诺诺咬着牙花子气得拳头都有些痒痒。
路明非顶着凌乱的头发傻笑,“我不想拿开。”他说。
不但不想拿开,居然还沿着春山的弧形向着衣领里面滑去,诺诺的眼睛因为震惊而睁大,赶紧伸手去按着,这样一来长发便飘散下来,像是倾天的红云。
这时候窗外吹来轻轻的海风,掀着诺诺的发梢和睡裙的裙摆,纹路仿佛水面的涟漪。
“路!明!非!”诺诺将嘴角勾起来,虽然看上去是在笑,可那张美得不可方物的脸上威胁的意味却藏都藏不住。
路社长终于又一次感受到曾一度被师姐支配的恐惧,悄悄打了个寒颤。
“好好好,我拿开我拿开……”他作势就要把手从女孩的衣领中抽出来,诺诺可算是松了口气。
她其实也才刚从床上爬起来不久,睡裙里连内衣都没有,要真让这色胚子胡乱摸下去,可真不知道接下来这家伙会不会打蛇上棍化身古希腊被下半身掌管的神把她给就地正法了……
虽然想来还有点刺激,可诺诺真的很想去看看路明非曾经在这里看过的落日。
她想师弟,即使隔着时空与命运,我也终究要走上伱走过的路了……
要是真在这里和那家伙胡来,可能真的就会错过日落了。
路社长虽说也称得上一无是处,可那身板儿好歹也是经过耶梦加得认证的,中庭之蛇都能被揍得娇喘连连口中求饶,她陈墨瞳怎么能在短时间内就给这家伙结束战斗?
那也太搞怪了好么,以后夏弥问起来说师姐你和师兄一起去梅津寺町看过夕阳了吗,是不是真的像小哑巴说的那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