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就是命运的米诺陶迷宫中唯一的HE结局,对吗?其实校长从开始就没有准备要杀死夏弥和杀死芬里厄。”路明非伸手摸了摸路鸣泽的头,然后从他的袋子里捞走了一颗板栗。
糖炒板栗的味道有些像是香芋,又有点像是用红糖和白糖一起煮过的红薯。
路明非其实不那么喜欢吃这种东西,甜则甜了,多了便腻。
“怎么会呢,迷宫之所以为迷宫,便是因为它只有一个出口,你只有做对了所有的选择,伱才能见到现在的这个结局。”路鸣泽吐了吐舌头,他看到路明非在马路牙子上坐下来,于是自己也坐下来,两个人的面相居然真的有些相似,很像是真正的兄弟。
或许路鸣泽没有骗他,路明非心想,这小子真是他弟弟。
“如果最开始你就选择了师妹,你会做什么,哥哥,你难道不害怕那个发起狠来的自己吗?真正的亡命之徒,把自己的命都放在筹码里的赌徒,你会在那辆车里杀了昂热吧?”路鸣泽啃板栗的动作像是一只仓鼠。
路明非忽然不寒而栗。
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就是路明泽,就好像最了解浮士德的人从来都不是他自己而是那个引诱他堕向地狱的魔鬼一样。
从地狱中走出来的东西,总是更擅长于洞察人心。
路明非知道自己确实是一个偶尔会发疯的人。他总是耷拉着眉眼,眼帘低垂着,没有人能看到他的眼睛,这是因为他是一个天生的好演员,擅长把有关自己的一切都隐藏起来。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双眼睛里多了许多情绪,也变得比过去更加虚弱,更加疲惫,更加疯狂。
某种意义上来说,路明非才是真正的狂徒。
如果在那个风雨交加的夜里路明非做出了不同的选择,昂热就成了他的敌人。而自从经历了东京事件之后,他已经习惯了不给自己留下余地也不给敌人留下余地,在那辆劳斯莱斯中能活下来的只有一个人,他和昂热之间总得死一个。
路明非并不坚定的认为那个活下来的人一定是自己。
他的肩膀上固然扛着山一样的重量,校长的眼睛里又何尝没有跃动着仇恨的野火呢?
他们都是S级,都能够轻而易举地进入三度暴血状态,路明非也并不确定校长是否能够像他那样将封神之路推进到史无前例的第四度。
他们之间如果真的爆发冲突,这场冲突或许最终会演变为天空与风之王和路鸣泽的厮杀。
那会导致难以估量的后果。
“那个曾在中国化名项羽的天空与风之王给希尔伯特.让.昂热带来了长足的长进。”路鸣泽说,“他们之间的关系此刻应该非常亲密,甚至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共享记忆和情感。我记得那家伙是四大君主中除去耶梦加得外与人类最亲近的一个,哥哥,我和你都不知道究竟有什么事情发生在了他们的思想之中。可那些根深蒂固的仇恨正在渐渐地从昂热的灵魂中被拔起。”
“他的本名就是项羽吗?”路明非眺望这座城市的夜景,仿佛有一千个一万个星光的光点在他的眼睛里闪烁。
这大概是路鸣泽塑造出来的类似于梦境一类的空间,可信号灯还是在规律地运转,安静却又单调,让路明非觉得很舒服。
“你或许听过他的尊名,在北欧神话中他的名字是维德佛尔尼尔,是那个生活在世界树最顶端的神鹰。”路明泽轻描淡写地说出了混血种们从未曾知晓的隐秘。
果然没有出乎路明非的意料,小魔鬼大概真的是从太古年间幸存下来的远古龙族。
也许他是这个世界上极少数曾经历过龙族文明辉煌时代的生命。
“在冰海残卷的记载中,龙族历史上曾发生过两次叛乱。第一次是白王之乱,这场战争的结局以白王的终结为句号,黑色的皇帝吞噬了白王的一切,包括她的血与骨,以及那掌握精神的权利。第二次则是世界上一切龙族与人类都联起手来共同推翻了黑王的统治。”小魔鬼的神情罕见地显露出一丝悲伤、一丝缅怀,以及一丝和他此刻的面容完全相悖的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