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姨等她看完了才说:“庄主之前跟您交代过一部分,可具体的人员和分布没说清,余下的都在这本小册子上了。”
不光是在蜀地。
偏至西北边疆,南至茂林岭南,再行至江南水乡边塞大漠,潜渊山庄竟是在无人知晓时部署下了一盘大到惊人的棋局。
有了这东西,再有了这些人的效力,哪怕是坐镇西北,桑枝夏也可以轻而易举地得到四面八方的各种消息,毫不费力。
桑枝夏眸子狠颤,心惊之下条件反射地说:“这东西我不能收,我……”
“庄主说,您可能用得上。”
谢姨柔柔地打断桑枝夏的话,不紧不慢地说:“您虽未对庄主表明自己的来历,可庄主与我谈起时说过,您出手不凡,不像是寻常人家的孩子。”
“这本册子耗费了山庄数代人的心血,落在旁人手中或许会成祸害,可在您的手中保不齐会另有他用,让我一定要亲手交给您。”
齐老的确是没打算活了。
在真的寻死之前,他想为自己惨淡晚年间得到的最后一点温情,做好能做的全部。
桑枝夏捧着轻飘飘的一本册子宛如捧了千钧巨石,百感交集之下忍不住说:“谢姨,我是不是有点儿太不是东西了?”
谢姨明显地愣了下:“此话从何说起?”
“我……”
桑枝夏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再意有所指地指了指后头跟着的马车,苦着脸说:“齐老对我这么好,我反手就把他迷晕了,还要擅自决定带他去个陌生的地方,我这是不是……”
“是不是有点儿太狼心狗肺了?”
放在旁观者的视角里,桑枝夏这就是典型的得了好处还作妖。
简直就是蹬鼻子上脸的妖孽!
谢姨没想到桑枝夏会这么说,足足怔了好一会儿才乐着说:“怎么会呢?”
“您的心意总归是好的。”
桑枝夏这下更觉得手里的东西烫手了:“可是齐老他不愿啊……”
从老爷子迷糊过去的那一秒开始,桑枝夏的心里就开始吭哧打鼓。
以老爷子的暴脾气来看,等他醒了以后还不知道要怎么嗷嗷呢。
谢姨眼中笑意渐深,轻轻说:“您若是不顾庄主,任由他自我裁决,那这些东西纵然是到了您的手里,也不会如期好用的。”
这些人效忠的是齐老,而非桑枝夏。
新主旧主更迭本不奇怪,可难的是让人心服口服。
桑枝夏留住了齐老的命,就等同于是留住了这些人的心。
从此往后,这些曾经多年不可见光的人,就会成为桑枝夏手中的一柄利刃。
唯她是从。
桑枝夏就像个走在大路上突然得了大块金子的人似的,惊讶之下更多的是不可说的无所适从。
谢姨把该说的都说了,安静下来只在边上静静地做起了绣活儿。
桑枝夏盯着看了半晌,没忍住说:“谢姨,你就不好奇,我要把你们带到哪儿去吗?”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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