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朔点了点头,翻身下马,看向人群后方一处软轿。
刘公公掀开帘子走了下来,笑眯眯迎了上去。
“朔王一路奔波,实在是受累了,眼下圣上就在御书房内等着朔王觐见,还专门让奴才备了轿子,说是马儿太过颠簸,让朔王趁着路上先休息休息,朔王,请吧。”
“多谢公公。”
凌风朔没有拒绝,将踏炎交给了黑鹰,自己则是上了轿子。
脑海中的每一根弦都不敢放松。
回来的路上,他已斟酌了无数遍,见到江容渊后该如何说。
尽管每一个字都已经记得滚瓜烂熟,心里却还是有种莫名的不安。
很快——
软轿摇摇晃晃的进了宫门。
有江容渊的特许,凌风朔一路被抬到了御书房殿外,这才下轿,走了进去。
书房内灯火通明。
隐约还能看到,江容渊手中似是拿着一副卷轴。
凌风朔整理了一番,抬脚走了进去。
一推开门,刚要行礼——
“风朔!你总算回来了!快坐,不必多礼!”
江容渊似是高兴的很,直接免了他的礼,热情邀人坐下。
凌风朔便也没有推辞,只是人还是站着汇报道:“圣上,尉迟延之事先前已在发回的密函中说明,如今人已回了西岐,听说西岐三殿下在半路遭不测,眼下西岐那边……怕是自顾不暇,短时间内不会再兴风作浪了。”
“嗯,此事朕已知晓。”
江容渊点了点头。
他当初派凌风朔出去,便是担心尉迟延会与北溟联手。
可没有想到如今却是西岐自己折损了一位皇子。
但……
江容渊目光闪烁一瞬,神色突然变得关切。
“你好不容易回来,也不必只说政事,此番出行,可有遇到危险,或是受伤?”
“谢圣上挂念,并无。”
凌风朔回答的简短。
心底却忍不住微微一酸。
不管是危险还是受伤,他的回忆都与一人有关。
“那便好。”
看他却是和走时没什么区别,江容渊点了点头,又岔开了别的话题。
无非是与尉迟延,或者北溟如今的风貌有关。
能谈的并不多。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凌风朔刚便把他想知道的都答的差不多了。
凌风朔扫了眼窗外如墨般浓厚的夜色,提醒:“时候不早,圣上不如早些歇息,明日再……”
“风朔。”
江容渊突然打断了他。
凌风朔话锋一顿。
随即便听他幽幽开口道:“这一晚上,都是朕在问你,你便没有什么想对朕禀报的?”
凌风朔身子微微一僵,心中忽然生出某种预感。
但江容渊不挑明,他便也模糊道:“圣上还想知道什么?臣……知无不言。”
话音刚落——
“好一个知无不言,哈哈哈!”
江容渊竟笑了出来,随即起身,将放在书桌上的卷轴拿了起来。
凌风朔这才注意到,那应当是一幅画。
随即看着江容渊缓缓走至眼前——
“溟帝还是皇子之时,曾携妻儿出使东莱,却不幸遇了意外,妻儿双双殒命,这……朕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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