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仁帝被气的心肝直抖,“朕从未亏待过你母妃,哪怕季家出事,朕也不曾动过她的淑妃之位。单论季家做的那些事,按照宮规她本来被打入冷宫赐死。”
“要不是怜惜你母妃一介女子身不由己,你那会儿又尚且年幼,朕怎会顶着满朝文武的压力保下她的性命和妃位!”
季淑妃也心慧明镜,知道他的难处,因而才会选择跟在太后身边吃斋念佛。
贤王却像是钻进了牛角尖,红着眼道:“自然是因为你心虚!别装出一副慈父的模样,你若当真在乎我与母妃,又怎么会纵容封皇后几次三番的打压与谋害。”
说到这里,贤王清俊的脸因情绪激动而显出几分癫色,目露讥讽。
“当年我被人推下阁楼,明明有线索你却不肯查下去,逼迫我不得不装傻度日,以求在那女人手下苟活。”
“老五被设计与宫女苟合,你问也不问就二十大板下去险些要了他的命,事后却因证据不充分就否定了皇后身上的所有疑点。”
“老三要不是得了皇祖父看重,被带去长宁宫亲自教养习武,你以为皇后会让他活下去?”
“丽嫔娘娘倒是聪明,只可惜她没有皇贵妃那样的底气,叫六弟不得不夹着尾巴做人。”
贤王放声笑起来,通红的眼中满是愤恨与几丝水光,“就凭这些年来所受的一切,父皇觉得我们不该造反?”
只因他是昭仁帝继瑞王后的第二个儿子,便遭到了皇后的百般针对,如今他自是要踩着瑞王的尸体,一步步登上皇位。
尽管瑞王从来不曾针对伤害过任何人,可谁叫他是皇后的儿子?
那个位置从来不是他的心之所向,可多年来的满腔仇恨与怒火需要有一个发泄的地方。
贤王每说一句话,昭仁帝的脸色就白上几分,眼眸里的光采也逐渐暗淡下去。
房间寂静,父子俩一时无话可说,显得云苓的咀嚼音格外清晰。
贤王侧身扫了一眼,只见桌上的点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只剩下了半盘。
云苓缓缓把点心咽下去,“……没吃午饭有点饿,你们继续。”
她刚才在旁边就跟在看连续剧一样,还挺下饭的。
别说贤王骂的还挺带劲的,刚才她都忍不住想站起来热烈鼓掌,只可惜不能录下来给萧壁城看看。
贤王激动的神色慢慢冷静下来,抿了抿唇,淡淡开口。
“该说的都已经说过了,三日之后若还见不到传国玉玺,父皇就别怪儿臣无情。”
云苓想了想,神情认真,“建议第一个从皇后杀起。”
那样的话,她肯定故意拖一个时辰,先把封皇后刀了再说。
贤王闻言,目光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后,便掀开帘子走了。
昭仁帝缓缓倒在榻上,仿佛一瞬间苍老了许多岁,他喃喃开口,“老三媳妇儿啊……朕真的那样偏心吗?”
“您才知道啊?感情以前我骂您的话,全当耳旁风了是吗?”
昭仁帝:“……”
算了,他根本不该指望云苓能安慰自己。
本来就痛的胸口更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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