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铲起一锹混合着马尿的马粪,小心倒入独轮车内。
丁宝则在一旁仔细教他如何铲粪最为轻巧省力,避免让屎尿溅到身上。
他当马夫已有两年半之久,对于铲粪颇有心得。
一车马粪很快铲满,马财推车离开,临走时冲丁宝使了个眼色。
见两人都离开,陈墨抓起一旁用来喂马的苹果,狠狠咬上两口。
那马见自己的果子被偷吃,竟颇为愤怒的嘶嚎两声,只是可惜它不会说话。
陈墨把一枚苹果飞快啃了大半,剩余小半丢给那匹嘶吼的马匹,再度铲起粪来。
丁宝马财两人没有离开太久,就又推着一辆空的小车回来。
“我说吧。”马财看了丁宝一眼。
陈墨没多言语,明白这两人肯定有些隐秘的事情要对自己说。
“之前你不铲粪我们也就没告诉你,现在既然你也来铲粪,这事你得知道。”
马财没敢大声开口,声音压的很低。
“我们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偷卖马粪,每天能卖四五十文钱。”
马粪是个好东西,尤其战马还吃不少精粮,粪价就更高。
虽说这些粪都要送到校尉田里,可他们少少偷着卖些,绝没人能看出来。
之前两人商论,也是考虑要不要将此事告诉陈墨,因为他若是知道便多上一个人分钱。
可要是不说,又怕他哪天知道了再检举揭发,所以反倒不如趁现在把他也拉下水。
“这事何师父清楚不?”陈墨问向二人。
若是这件事何师父也清楚,那自己分些钱也无妨,不分反倒不合适。
只是听得他的询问,两人一时沉默。
他们当然也明白,这件事最好带上何马官一起,可一开始没给说,越往后两人就越不敢说。
“那你们这么干,就不怕哪天被发现!”陈墨一脸愕然。
他是真没想到,这两人这么大胆。
何师父要是也分了钱,那么就算事情暴露,为了自己不被罚太狠,多少也会保下他们。
可何马官不知道这件事,那万一事情败露,他们被军法打死都算是轻的。
“咱们小心些,应该不会被发现吧。”马财这话声音越说越低。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他们既然干了这件事情,那么败露只是早晚的事情。
“万一呢?”陈墨反问。
马财低头,他家确实在军中有些关系,但并不算多强,否则他也不至于还要在这喂马。
这事倘若真败露,他就算能保住性命,也肯定会被打上几十军棍赶出军营。
“你们说的话我没听到,我也不会跟何马官讲,我只铲粪,往外送粪的事我不问。”陈墨主动开口,与这件事情划清界限。
有蜕凡珠在身,他只要慢慢积攒气血,等待脱胎换骨即可。
他不想掺和进这件可能影响自身安稳的事情。
但这段时间两人也帮过自己许多,虽只是借他用下皂荚或是借用水桶一类的小事,可因此他也绝不会去检举揭发二人。
“好歹咱们也是同袍,伱不能见死不救啊!你说这事咋办?我们俩都听你的!”马财语气焦急,内心慌张。
他家走了不少关系,才安排好他进军营后的事情,他要是因此被赶出去,那一切可都白费了。
他与陈墨在一间屋子里住了半月,知道陈墨绝对不是一個普通灾民。
因为他居然认识字,哪怕只是几个,在一群兵丁中却也很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