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前还率群臣外出游猎,亲手猎得一只野豕!”
嬴政欣然而笑:“彩!”
“当得为伯父贺也!”
看了眼燕丹身后,嬴政发问:“令妹怎的未至?”
燕丹解释道:“父王极看重舍妹,陪嫁甚重,故而行进迟缓。”
“乃兄却是一刻都等不得,迫不及待的想要快些见到政弟了。”
“除此之外,乃兄也是想提前见见未来的妹夫。”
燕丹玩笑道:“若是样貌丑陋、品行不端者,乃兄可是不依啊!”
除嬴成蟜和燕丹之外,能站在这里的谁人不是老狐狸?
众人都能看得出燕丹笑容的牵强。
也能明白,燕丹不过是在利用肢体和语言去找回曾经与嬴政相处时的状态,去扒着厚障壁的墙头,试图翻越二人之间深深的沟壑!
嬴政满脸都是骄傲的笑容:“舍弟虽然仍是年少不更事,却允文允武,必是良配。”
“成蟜,来!”
嬴政对着嬴成蟜招了招手,笑意盈盈的介绍:“丹兄,这便是寡人王弟……”
群臣看的分明,不代表嬴成蟜也能看的分明。
不等嬴政说完,嬴成蟜已经上前一步,拱手一礼,声音硬邦邦的开口:“大秦长安君、宗正丞、公子成蟜,见过燕太子。”
嬴成蟜的敌意不能说直白,只能说是毫无遮掩!
看着嬴成蟜杀气满溢的目光,燕丹心里有点慌。
世人皆知,嬴成蟜手中最为精锐的部队就是由嬴成蟜亲自率领的家兵团!
但身为燕国太子,他又岂能露怯!
嬴政略显尴尬的笑道:“成蟜,这位不只是燕国太子,更是……”
不等嬴政说完,燕丹也拱手一礼,肃声道:“大燕典客、太子丹,见过长安君。”
双手垂落,燕丹上下打量着嬴成蟜:“样貌还算端正,可堪为本太子的妹夫。”
嬴成蟜心中的火气更盛。
妹夫那是谁都能叫的吗?
这是唯有正妻之兄才能使用的称呼。
本君只是应允了纳燕王嫡女为妾,可不是应允迎娶燕王嫡女为妻!
你算老几啊,对本君一口一个妹夫!
嬴成蟜冷声道:“若是有意知本君样貌,无须燕太子亲自先行而来。”
“见过本君样貌的燕军近十万!”
“虽不知这十万人中有几个逃回了燕国,但终究有人能带回消息。”
“燕太子去问问那些溃败之军,便可知本君样貌如何。”
燕丹的火气也上来了。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
嬴成蟜这话分明是在点秦燕阳晋之战!
燕丹冷声道:“传言怎可信?”
“世人皆传长安君青面獠牙、残忍弑杀、不似常人。”
“可今日本太子一观,长安君虽算不上一表人才,却也是中人之姿,倒是不似传言。”
这话,燕丹便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了。
嬴成蟜笑了笑:“燕军竟如此怯懦?”
“只是被本君大败一场而已,竟将本君传为了鬼神之状!”
“若本君再率我大秦锐士东进,再败燕军一场,燕军又该将本君传成什么模样?”
“本君倒是颇为期待!”
见嬴成蟜和燕丹针锋相对、矛盾越来越激烈,嬴政有些头疼。
一边是他幼年时颇为敬重的兄长,温暖了他九岁之前的人生。
一边是他信任疼爱有加的王弟,治愈了他九岁之后的人生。
嬴政本以为这两人同时站在自己身侧时,气氛一定会愈发温馨。
可局面怎的就变成了这般模样!
鞠武突然低声呵道:“太子!”
燕丹皱眉回头:“太傅,何事?”
鞠武压低声音,肃然道:“莫要忘了你我此来秦国意欲何为。”
“太子是在安抚秦国吗?”
“太子恐怕是巴不得长安君即刻挂帅、率军伐燕!”
想起此来的目的,想起阳晋那一战的惨败,燕丹深吸一口气,强压怒火:“丹知之矣。”
嬴政也轻声一呵:“王弟!”
嬴成蟜不满的回头看向嬴政:“大兄,他……”
嬴政低声道:“噤声!”
旋即嬴政面露笑容:“酒宴已备好,请诸位燕国使者随寡人同往!”
鞠武上前一步挡在燕丹面前,肃然拱手:“拜谢秦王!”
嬴政略略颔首:“回宫!”
“长安君陪侍!”
燕丹本已走向五马大车的脚步停顿,眼睁睁看着嬴成蟜跳上了嬴政的马车。
还没在车里坐稳,嬴成蟜便怒道:“直呼大兄之名,敢称大兄为弟,更以拳触大兄,言语之间毫无恭谨之态。”
“桩桩件件皆当斩立决!”
“大兄为何要拦着弟!”
“大兄若是因不愿再战才不得不隐忍,那弟这就再次挂帅,为兄出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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