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村人眼神怨恨又羡慕:“这回不用担心凑不齐东西,惹棺材匠生气,不给你打一口好棺材了。”
瘸子语气满是快乐和幸福:“是啊,多亏了我今早烧火缺柴,出门看了眼豆秸,回头多的分你一点。”
同村人乐出声:“哎呦,那可谢谢了,我在家等你啊。”
阳光明媚,村民质朴的语言所流露的竟是能刺到骨子里的冰冷。
不久后。
瘸子回到家。
他眼神微动,一脚踹开被栓在门口、四肢着地喝脏水的儿子。
姜二根本不敢反抗。
忍着痛让开位置。
瘸子拎着刀走向厨房,很快,打磨锋利的砍刀剁在案板上,奏出死亡交响乐。兔子被分出一份又一份,温热血液爬出来,滑落着掉在脏兮兮的地上。
“兔生”戛然而止,正应了时桑那句死无全尸的话。
姜二看着熟悉的一幕在厨房上演,麻木和呆滞让他的表情毫无波澜,但内心有多挣扎只有他知道。
村子已经面目全非。
谁能来救救村子?
姜二的念头刚冒出来。
村里的棺材匠闻着味走来,他咧起嘴,先是凑到姜二身边嗅了嗅。
棺材匠用慈祥的嗓音道:“畜生就该有畜生的样子。”
简单几个字砸在姜二耳朵里,留下无边恐惧和服从。姜二卖力的用舌头喝水,表现得越发像个看门狗。
“不听话的畜生可以上桌。”
姜二额头冷汗直流。
瘸子适时捧着肉走出厨房,他藏起情绪,请着棺材匠进屋。
口水从棺材匠嘴角分泌出来,他像一头多年未进食的恶犬,被味道牵住鼻子,大步跟着瘸子进了屋。
咀嚼声不绝于耳。
瘸子老实本分得走出门,不与棺材匠争夺美食,只不经意间看了眼儿子。
棺材匠走出屋,一脸满足。
他吃得满嘴血沫,却不习惯擦嘴,仿佛骨子里就是头野兽。
棺材匠竖起食指:“一口上等棺材。”
仔细看,可以瞧见棺材匠手指短小,指甲锋利,不似人手。
瘸子急忙弯腰感谢。
送走棺材匠。
瘸子解开姜二脖子上的链子:“该遛狗了,先去村口。”
姜二萌生出一种逃跑的念头,但一想到这里的诡异,心又跌入谷底,姜家屯四周都是迷林,据说没人逃出去,今年除了他回来,村子许久没人光临。
那只无辜的兔子是例外。
思着想着。
姜二发现握着链子的手松了。
他知道机会来了。
姜二想也不想冲了出去,长时间的膝盖着地让他双腿一软,在地上滚了一圈,许久不用脚走路,他险些忘了怎么跑。
好在,他还是冲出了村子,跑进了每棵杨树都一模一样的林中,他没有回头,自然没有看见瘸子复杂的眼神。
待姜二跑远。
瘸子后知后觉间拍大腿:“坏了!”
“呵。”
一声冷笑从瘸子背后响起。
瘸子脸色一僵。
棺材匠摸着肚子:“吃饱了就不想动,追不上了。欸,你怎么一不小心让畜生跑了呢,他可是我孙女最喜欢的一条狗。”
瘸子刚要解释。
棺材匠突然笑出声,问道:“我看起来很蠢吗?”
瘸子心脏颤了三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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