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跟随在他身边多年的老鹰,有时也有轻微的不寒而栗,那是一种对绝对强者的不自觉屈服,恐惧和敬畏是发自内心的。
除了叶小五那厮,敢反复挑衅老大,至今还能活蹦乱跳,美美继承他的遗产。
比八大奇迹还神奇。
老鹰立于一边,微微低头汇报:“老大还记得之前要跟苏察合作卖电子烟的李老板吗?当时我们在芽庄红.灯区和他也见过。”
萧衍指尖轻掸烟灰,“有点印象,那个姓李的又闹什么幺蛾子?”
老鹰说:“你一出事,昂山又来咨询收购白糖厂的事,我直接拒了。昂山倒没死缠烂打,但没过多久,李老板就牵头带来一个叫庞德的人物,金三角来的,很快就跟昂山勾搭上了。庞德来南洋,是来收地种罂粟的,他给那些种植户开的价格是我们的一倍,那些农民自然不愿意种甘蔗和甜菜了,纷纷种上罂粟了。甘蔗和甜菜没收成,白糖产出自然也就少了。”
“我本想带几个人手过去直接枪杆解决,但不愿意种甘蔗和甜菜的是那些老百姓,我们要是把庞德赶走,那些老百姓没准还觉得我们断他们的财路,我也不好武力压制他们,就想着等老大你回来再议。”
他死了一回,鹰子非但没贸然行事,做事反倒冷静成熟了不少。
萧衍挑眉,还算满意:“种罂粟无非就是做毒,利润高,就是开的工钱比我们高三倍,他依旧赚。”
“那怎么办,总不能看着那些老百姓各个都跑去种罂粟当烟民吧?原本他们种甘蔗甜菜,拿上工钱,我们白糖厂这一块挣的也不少,大家双赢。现在被昂山和庞德这一搅合,怎么想都不得劲。”
白糖厂可以倒闭不做,丝毫不影响萧衍的收入,原本最大的收入来源就不是白糖厂,但这都被人踩脸上了,萧衍能咽下这口气就有鬼了。
烟雾模糊的眉眼,泛着轻佻却凌厉的笑,冷意瘆人。
“他们既然会拔甘蔗苗,那我们就烧罂粟田。”
老鹰眼神一亮:“我今晚就带人去放火。”
萧衍勾唇:“别烧太多,意思意思就行了。”
“明白。”
谈完公事。
老鹰又汇报私事,脸上稍稍柔和:“对了,老大,奥斯卡回瑞士看他老婆孩子了,那孩子都会叫我叔叔了,快两周岁了,长得好结实好讨喜,和奥斯卡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萧衍微怔。
这么快,都要两周岁了。
也是,奥斯卡家那小孩儿是他和叶小五在南洋快离别之前出生的,后来叶小五回了南城,中间分开快一年,邮轮短暂邂逅再分别,他又诈死在鄂霍次克海,这一分别又快一年。
要是当初小小五能顺利来到这个世界,这会儿也一周岁多了,要是会开口,应该也会喊爸爸了。
男人脸色不自觉暗沉下去。
老鹰自然感觉到了,抿唇说:“老大,我听费叔说,叶小五去纽约等你了,你从墨西哥飞过去,没见她吗?她也好久没来南洋了,怎么不把她带来南洋?”
萧衍冷哼一声:“她在纽约过得挺好,来南洋干什么?”
她在纽约是等他吗?有没有他,她不是都跟那个姓秦的小白脸到处约会到处玩?
老鹰试小心试探:“可这样,你们不是分居两地了吗?”
那还怎么要孩子啊?
萧衍眉心皱了皱,往后一靠,烦得很:“你是老妈子吗?问这些有的没的,出去站着。”
“……是。”
……
叶小五熬夜看了几篇纽大金融学博士论文,因为是全英,再加上她没有在国外长期生活的语言经历,语言思维逻辑至今还未转变,面对复杂生涩的专业术语,一时头疼,一篇论文读老半天,很难进行深度阅读。
瘫在椅子上仰头看着天花板发呆时,忽然想起那个姓萧的是个语言天才,精通几十个国家语种,关键人还是个文盲,没上过半天学。
文盲……犹记得,刚在南洋私立医院醒过来,叶小五失忆后,遇到萧衍的第一面。
那人就懒懒散散靠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本原版《简爱》,也不大像正经看书的样子,更像是无聊随手翻翻。
她问他年纪、家庭背景、文化学历。
他回答的异常随便,说什么——二十七,有一点钱,文盲。
没想到都是真的。
只是有一点钱是有亿点美金。
至于文盲,是精通几十个国家语言,并且格外会玩弄人心和权术的文盲。
她正走神。
门外响起敲门声。
难道是文盲来了?刚好给她翻译一下这些专业词汇。
门一打开。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大束玫瑰花,秦瑞从那束花后面探出脸来:“噔噔噔!你怎么呆了?是不是特别惊喜?前几天我可跟你打过招呼的啊,说周六来你家吃饭,还不快请我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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