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非不愿、实不能啊。
方才就说了,存量市场就那般大,你多吃一口,旁人自然就会少吃一口。且限于通讯条件,财主家的买卖不可能无限制的扩大。而贸贸然闯入不熟悉的行当,又须得冒着极大风险,是以财主们这才宁愿将银子埋了,也不愿投资。
他李惟俭捣鼓的水务公司虽说算不得开拓新市场,却也将原有的市场一口吞下,圣人还准许百姓聚资入股,这财主们当中谨慎小心的肯定是有,甘冒奇险的自然也有。
李惟俭暗自思忖着,这些时日过去才寻过来一个姓曹的财主,看来财主们还在观望风向啊,须得出个主意让这水务公司的股子热络起来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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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跨院儿厢房。
纸笺铺展,皓腕提着湖笔落下,写下一行娟秀小楷。待这一行写罢,二姑娘迎春又顿住笔墨,思量起了下一句该如何润色。
这射雕话本子说是粗鄙,内中却自有一股豪情在,昨儿迎春试着改写了一段,文字不见得如何隽永,偏生又失了那股子豪情。
到得今日,二姑娘迎春再落笔便又慎之再慎。怎奈何她样样寻常,又记挂着总要往好了改,这才提笔踌躇,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便在此时,外间传来杂乱脚步声,莺莺燕燕说笑声渐近。大丫头司棋放下手中的荷包,连忙挑开帘栊观量了眼,转头便喜道:“二姑娘,几位姑娘来瞧你了呢。”
“啊?”迎春赶忙搁下笔墨,起身正要相迎。
便见帘栊挑开,探春先行嬉笑着跑进来:“二姐姐,我们来瞧你啦。”
嬉笑间,惜春、黛玉、宝钗次第入内。
迎春笑着迎上去,笑道:“你们怎么想着来瞧我了?”
探春就道:“二姐姐先前都跟我们住在一处,如今搬回了东院,好几日不见,总要过来瞧一眼。”
黛玉也道:“你不来瞧我们,只好换做我们来瞧你了。”
那宝钗说道:“总要来瞧瞧的,说不得过上一二年须得省亲时才能瞧见二姐姐了呢。”
迎春顿时面上羞红:“哪……哪有。”
宝钗面上噙着笑意,仔细观量却不似在笑。这些时日大老爷贾赦、邢夫人的手段落在有心人眼里,谁人猜不出这两位的心思?
宝钗天生聪慧,自然也想到了此节。只是刻下她将心绪深埋,再无人能忖度她的心思。
莺莺燕燕说笑一阵,几人落座,偏生探春一眼瞥见桌案上的文稿,凑过去瞥了一眼:“二姐姐在作诗?咦?这是什么?”
姐妹们朝夕相处的熟了,探春也不见外,抄起那文稿观量了一眼。
迎春面上愈发羞红,想要讨回,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只道:“这……这是……”
司棋见自家姑娘又羞赧起来,就笑着说道:“好叫三姑娘知道,这文稿是俭四爷写的话本子,说是写的匆忙,请了二姑娘润色、誊抄呢。”
探春顿时眸子一亮:“俭四哥写的?二姐姐,我可能瞧瞧?”
迎春扭头道:“你瞧就是了,何必来问我?”
嬉笑一声,探春翻开来,随即坐在桌案旁读将起来。
屋中几个姑娘说着家常话,待过了一盏茶光景,那看入迷的探春忽而拍案而起:“这段天德好生可恶!竟连孕妇都不放过!”
屋中为之一静,黛玉便道:“三妹妹这是瞧了什么?怎么说起了段天德?”
“话本子啊,”探春恋恋不舍的看着手中的文稿道:“不想俭四哥还会写话本子。这话本儿极为精彩,二姐姐,不知能否借我瞧瞧?瞧完了我就送回来。”
“这——”
若是旁的也就罢了,舍了便舍了,只是这书稿可是俭哥儿让她润色的呢。
她正不知如何开口,便听宝钗道:“三姑娘,这话本子若是拿了回去,小心大嫂子收了去,到时你拿什么还给二姐姐?”
“哈?哦对,”探春顿时撅起嘴来,思量了下,说道:“那我每日得空儿过来瞧一眼总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