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没学过帝王心术,不过管理林氏家族这么多年,也知道收服人心必须恩威相济。
正所谓攻心者,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示之以义,服之以威!
“说起来我离开故土十余年,公输老先生,不知故国百姓如今生活的如何?”
林峰想了想点了根烟冲公输鳌问道。
公输鳌愣了一下,过了半晌才回道。
“还能如何,比之十年前还差得多,战乱时有发生,民生日益凋敝。老朽一家专事皇室宫殿修建还好,勉强能够养家糊口。”
“普通人家连温饱都难以保证,官府总有服不完的徭役,还有还不完的青口钱。遇到灾荒时节家家卖儿卖女,甚至交换之后易子而食。”
林峰有些玩味地看着他说道。
“老先生的面色红润,倒不像是穷苦一生啊!”
公输鳌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眼前这位笑容和煦的老爷,似乎看穿了他的内心,话语之中颇有点拨他的意思。
他拱了拱手讪笑一声道。
“老朽还要多谢老爷和林浩先生厚爱,在船上吃得饱穿的暖,才让我这把老骨头养好了身子,能为老爷尽心效劳!”
林峰没有搭话,而是沉吟了片刻。
老家伙看似服软,但心灵感应中他还没放弃之前的想法。
“老先生远渡重洋定是身心疲惫,且下去休息一晚,明日令人带着你去市区,采买些生活用品,安顿好家里老小。”
“至于建造宫殿倒不急于一时,总要让老先生无后顾之忧,方能定下心神为林氏家族工作。”
林峰说到后顾之忧时,特意加重了语气。
公输鳌脸上变色,尴尬地笑了笑。
“多谢老爷关心,其实……”
林峰摆了摆手,懒得再和他虚与委蛇,等明天老家伙见识过林氏家族的威势,自己就该明白怎么摆正位置了。
……
“舒豪哥老爷让你找我,可是那老东西不识抬举?”
林浩心里有了猜测干脆地说道。
老爷和公输鳌谈话后,就让林舒豪来找他,定是他办的差事出了问题。
林舒豪一手搭着扶手,手指轻轻叩打桌面。
“呵呵,他表现的倒是很识抬举,不过心里怕是没把林氏家族当回事,老爷看出来后就叫了我过去。”
“倒也难怪,人家之前给鞑子皇室做活,自然看不上林氏家族这白手起家的平民百姓!”
砰!
林浩拍案而起,怒目圆瞪地骂道。
“反了他了,舒豪哥你请放心!我这就去好好整治他,不扒了他的皮我就不姓林!”
说完他怒气冲冲就想转身而去,找过河拆桥的公输鳌算账。
林舒豪抬了抬手拦住了林浩,云淡风轻地说道。
“慢来慢来稍安勿躁,何必与井底之蛙一般见识!”
“你若是把人打了杀了,以后还有人敢来投靠吗?”
林浩愤愤不平地坐下,余怒未消地说。
“若非我把他从清国带出来,不出一个月他家老小都要饿死!原以为是个知恩图报的,没想到是个恩将仇报的白眼狼。”
“老爷还是心善,这种人就该扔进‘炼狱’,受十八般酷刑当能磨去反骨!”
林舒豪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知道他脑子里都是肌肉,想不出好办法。
他嘴角露出笑意,向林国栋招了招手。
“那老东西不过冢中枯骨罢了,你细细听着……”
……
翌日清晨,埃德蒙德市区。
公输鳌等人被市区的繁荣和街道两旁的高大建筑惊呆了,如同刘姥姥进大观园看什么都新鲜。
林浩陪着逛了一会儿,无论到了哪一家店铺,老板都会殷勤地上来问好,看上什么物件了也不还价,掏钱付款干脆利落尽显豪富本色。
公输鳌在一旁看得眼热,不由想到从林氏家族赚到钱后,凭着公输家高超的技艺应当也能做到如林氏家族一般,在这异国他乡出人头地人前显贵。
林浩看着他脸上神色变幻,心底暗笑不止,老东西真以为是个人就能在加纳大闯出一片天地,等一下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西方人的傲慢。
“公输老先生,我这出来前喝多了茶水,想要去方便一下,你们继续逛所有消费由我买单!”
林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歉意地拱了拱手,一溜小跑进了街道旁的小巷子里。
公输鳌还没回过神,他的儿子嗤笑道。
“到底是暴发户家的,没有一点规矩,哪有扔下贵客去方便的道理?”
“这林氏家族不过如此,对待下人太过宽纵了!”
“之前我还担心爹的想法,会不会不太现实!现在看来彼辈不足为虑,我公输家未尝不可取而代之!”
公输鳌神色不定,他历经人世沧桑,总觉得有点不太对。
不过在儿子公输乾的豪言壮语鼓动下,也只当做初来乍到还不太适应,有些太过紧张的错觉。
“走吧,咱也不必等他!不是还有两个翻译嘛,让他们带着去买些好衣裳,给你媳妇带些胭脂水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