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无大事,景阳钟也不会响起。
大齐的官员们登上明堂时,发现今日二圣竟是早已等待在丹陛之下。
怎的一脸悲愤?
百官疑惑的看向左右同僚,究竟是谁死了,让二圣这般悲伤?
“臣等参见上皇,陛下!”
由于不是什么正事朝会,大家也没有全礼。
等了一会儿也没见上皇让他们起来,所以皇帝开口了。
“诸卿免礼,平身…”
“…谢陛下!”
许多人趁着列班乱糟糟的时候看了一眼上皇。这才发现他眼睛红肿,头发凌乱,浑身散发着一股颓然的气息。
皇帝也不逞多让,但却无颓然之气。
明堂安静了下来,文武两班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待着上皇开口。
上皇还是没什么么反应,皇帝只能率先开口。
“刚才…淮安传来消息,许国公,薨了…”
朝堂上立即充斥着震惊,许多老臣们跌倒在地,满脸不可置信,甚至有趴在地上嚎啕大哭的…
大齐的老祖宗,最后一个开国勋贵,薨了!
“刘老太爷…”贾珲也十分的震惊,虽说他只见过老太爷一次,但听贾赦给他讲有关老太爷的事迹,贾珲也颇为钦佩这位老祖宗。
可再一次听到这么名字,没想到竟然是阴阳两隔。
“肃静!”眼见皇帝还有话说,百官却还在哭嚎悲伤,站班御史出来做了这个恶人。
被站班御史打断了节奏的百官这才如梦方醒,重新排好位次,只是时不时的还有哭声从两班人里传出。
“诸卿,依照老太公的遗愿,一切葬礼从简,就在淮安操办即可,老太公也不想陪葬太祖了,想葬在淮安,继续看着运河和漕工们…”
说着说着,皇帝也有些哽咽了。
夏守忠见状,连忙递上一块热湿毛巾来。
皇帝擦了一把脸,这才好了些,继续说道。
“接下来,大宗伯尽快商议出老太公的谥号,一应事物,淮安那边早已备好,诸部门皆要派人前去…
好了,都去准备吧。”
荣国府。
贾家和史家的男人们下了朝后就直奔这里,商议事宜。
在将刘老太爷过世的消息告知众人后,荣国府也陷入了一片悲伤。
荣禧堂,男人们沉默的坐在两侧。
“所以,都派谁跟我去?”
贾珲开口了。
“跟你去?都督府怎么这么早就定下了?”史鼐一脸惊奇。
“现在的五个大都督里,两个太过年迈,怕派出去在半道上没了,刑国公瘫在床上,不得动弹,定国公去视察西南了,除了我们五个,剩下的在老太爷那里身份不够,也代表不了五军都督府。
思来想去也就只有我了。”
“这样啊,那就让你两个表弟跟过去吧!”作为兄长的史鼐拍板,史鼎也就默认了,不过也没办法,侯爵告假太麻烦了。
贾珲虽然爵位比他们高,可人家还可以代表都督府去,相比之下,他们只是京营的两个团营指挥使,假难请多了。
“那我贾家也和两位表弟一样吧,各家都派出嫡子同往,东府的蓉哥儿,我大房的琏哥儿和二房的珠哥儿吧。”
朝着史家的两位表兄弟说完,贾赦转头看向了贾母,贾母点头,这事就这么定了。
“既如此,那珲哥儿,你叫人去把珠哥儿和琏哥儿叫回来吧。”
“是,明日一早,孩儿就派人把他们接回来,呵,就是便宜他两个了…”
“啊,什么便宜不便宜的?莫非,珠哥儿也被送去京营操练了?”
史鼎一脸惊讶,贾家族学改革,他也略有耳闻,只知道赦大表哥把琏儿送去了,却不成想练二房的珠儿都送过去了。
“我记得,珠哥儿不已经是举人了吗?怎么也送去了?”史鼐也问了出来。
“哦,二位表叔,是这样的,去年恩科,珠弟差点没熬下来,前段时间又大病一场,所以我们决定,送珠弟一起去操练操练,打磨打磨身体。”
“原来如此…”史家兄弟对视一眼,放下心来。
原来不是放弃科举,而是去锻炼去了啊,那就没事了。
虽说史鼎近年来又给史家打拼出来一个侯爵,可与贾家不一样,原本就是文官家族却机缘巧合走上武路的他们,是真真切切的想让家族重新转文。
所以,他们对科举的重视远非贾家能比的。
贾母虽为史氏女,可她出生时,史家就是勋贵将门了,长大后更是嫁入大齐的顶级将门贾家,一呆就是几十年,耳濡目染下对科举就更是无所谓了。
对于贾母来说,考上了固然是好事,但没考上也不是什么大事,贾家家大业大,了不起使些银子,搭上些关系运作个官就行,没必要硬磕科举。
爵位才是硬道理。
“那就先这么决定了,事情也比较急,二位表叔今夜就收拾行李,明日就让两位表弟住进家里来吧,到时候一起出发也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