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
“整整监国二十年！”
“太子的势力根深蒂固，而你呢？你在朝堂上那些暗桩，太子想拔掉就只需要一天！”
朱棣坐在龙椅上，冷眼看着殿下三人。
“起兵，你不是太子对手，朝堂，你更不是一合之敌。”
“就连朕，想要御驾亲征，想要对外出兵，都要先问过太子，太子不同意，朕也无从筹措粮草出征！”
“事到如今，你还以为你大哥就是个又瘸又胖，一事无成的太子吗？！”
一声声质问问到了朱高煦心里，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无从反驳。
“你以为朕不想把皇位传给你？”
“可传给你又怎么样呢？”
“你守得住吗？！”
最后的三连问，彻底让朱高煦感到无力。
是啊。
自己一直以来都小看了大哥。
自己军中威望虽高，但大哥可是能够以一万将士守城，硬抗五十万大军冲击的狠人。
那种统帅能力，是自己拍马不及的。
虽然很不承认，但真的两军对垒，大哥根本不必亲自上阵冲杀，他只需要运筹帷幄，就可以决胜千里！
而在朝堂上，大哥监国二十年，势力早已经根深蒂固。
他们效忠的是大哥，而非朱家。
大哥虽没有皇帝名号，却有皇帝之权。
皇位从来不是父皇传位给大哥的，而是大哥自始至终都是皇帝。
从有实无名转变为有名有实罢了。
自己败了，彻彻底底败了。
原来，大哥明知道自己在未来造反，还会劝导老爷子不要动怒，是这原因啊。
因为自己在大哥眼中，始终不成威胁。
他只是在保护自己的弟弟，而并非在袒护反贼。
朱高煦失魂落魄的离开，再无往日的意气风发。
朱高炽想拉住他，朱棣却坐在龙椅上高声喝止。
“不要拉他，让他认清现实想清楚。”
“造反？”
“他有这个能耐吗？”
“他爹我也是造反出身，他要是有这能耐，这天下他尽可拿去！”
朱高煦背影一颤。
他慢慢回头。
“大哥，这天下是你的了。”
“父皇，本王明天就去就藩，永不回京！”
“此生此世，再不入京城！”
留下这最后一句话，朱高煦彻底走出大殿，但其中意味却并不知是真是假。
…
殿内。
朱高炽看着余怒未消的朱棣，反问道：“父皇，这又是何必呢？这下子，二弟该多伤心啊。”
“伤心？”
“今天不趁着这个机会把他骂醒，日后他造反，岂不是天下臣民受苦？”
“难道日后兄弟阋墙，就是你想看到的结果？”
“还是说，你想杀了他，还是留着他贼心不死，日后造反成功杀了你？”
朱棣毫不留情，上来就是一顿输出，让朱高炽无言以对。
朱高炽看了眼身后的赵王，又看了眼高台上的朱棣。
赵王打了个哆嗦。
他连连保证。
“大哥，父皇！”
“你们可是看到了的啊，造反的是二哥，又不是我！”
“我原本就没打算造反，就没这个念头！老老实实当个藩王挺好的，有个脑袋能吃能喝，还能看歌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