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杏在书房等了十几分钟,才见到夫君阴沉着脸出现。
“老爷,唤我过来何事?”
进到书房,贾雨村冷冷问道:“你收人东西了?”
娇杏猜到会是这事,于是答道:“就是一些书而已,她们带了那么些东西来,其他我都没收……最后实在拗不过,就把几箱书留下了!”
“那你可知……箱子里装的什么?”
娇杏答道:“我都看过了,全是新印的书册,还有股子墨香呢!”
她还是非常谨慎,开箱检查没问题后,这才留下了不值钱的书。
“哼哼……你所有箱子都看了?”
“这……看了两个!”
“一共几个?”
“三……四个!”
冷着脸坐到椅子上,贾雨村冷冷道:“放在榻下的那个箱子,箱底放了一封信,其中一本书册还有银票,这你知道吗?”
“竟有此事?”娇杏大惊。
可看着丈夫的表情,娇杏就知道不会有假。
当了这么多年官太太,她知道此事意味着什么,于是便跪在了地上请罪。
“老爷,我……”话还没开始说,娇杏就已经哭出来了。
贾雨村本想骂几句,可看到妻子这幅样子,到嘴边的话又都咽了回去。
见夫君一直沉默,娇杏便抬起头来,面带担忧道:“老爷……这……该如何是好?”
叹了口气,贾雨村站起身来,伸手将娇杏扶了起来。
“罢了,他们人还没走,现在就派人还回去,今天就要办妥……你知道是哪些家,现在就安排去!”
老实说,娇杏做事历来谨慎周全,所以贾雨村对其非常放心,今日这种情况本质上是意外。
“是……妾身一定办妥!”
“嗯……你先去吧!”
对他这太子门人、堂堂刑部侍郎来说,刚才发生的都只是小事,最让他犯难的还是如何判案。
思索好一会儿后,贾雨村逐渐有了眉目。
明日再去请太子的示下,把整理好的名册罪状一并呈送,我再给出拟办意见,由殿下处置就行……
这其实是個昏招,但有时人考虑问题太久,加之考虑的因素太多的话,就会出现这种分不清主次情况。
简单来说,就是当局者迷了!
当然,他也可以把拟办意见给上司审批,但他不猜都知道老狐狸肯定不会签,会让他直接呈送内阁票拟。
转眼又是几天过去,贾雨村总算把东西理好,程序上他还先给上司看,可他带着文稿往“太子行在”去了。
半个时辰后,贾雨村进到了府内,却得知朱景洪不在府中,而是在城外的别院居住。
比起老皇帝兢兢业业,朱景洪明显更懂享受,所以是到城外撒欢去了。
现如今距他回京,时间已过去半个月,这是极其忙碌的一段日子。
所以今天一早,他便临时决定出京度假,初步预计待上两到三天。
来都来了,加之发现时间还早,贾雨村又往城外赶去,今天他怎么也得把事情敲定。
又是一个时辰后,贾雨村来到了重兵把守的太子别院,被引入府说明来意后只能安静等着。
别院占地面积很大,景致也跟京中宅邸大不相同,是休闲玩乐的好地方。
这次出府,朱景洪带上了妻妾儿女,此刻都在别院后方的山林。
有人在放风筝、有人设案作画、有人在树荫底下棋、有人领着孩子们嬉戏打闹……
除了少数伺候的宫女,现场几乎没有多余的人,至于侍卫和戍军则在更远处。
“我不来了,不来了……放我下去!”
山野之上,骏马在疾驰。
太子妃宝钗身着短袄马面裙,此刻紧张得惊叫着,朱景洪则是坐在她的身后。
“掉不下去,你别叫了!”
“你等一下,先等一下……”宝钗急得快哭了。
谁知朱景洪却道:“抓紧了,要加速了……”
然后现场宝钗声音更大了,好在周围没有旁人在,否则她这太子妃颜面全失了。
再说远处,余海正跟邓安说笑,比起以往竟亲热了许多。
原先襄王府三位总管,如今邓安去了东厂,张平安去了御马监,就剩余海一个人留王府。
所以近两年,余海就比较孤独,其他宦官比他辈分低,导致他连个说话的人都难找。
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不只朱景洪在被独孤淹没,他手下人的也有这种趋势。
今日邓安来汇报情况,事毕之后不太着急离开,这才跟与余海闲聊起来。
二人聊得正乐时,便有小宦官进来禀告贾雨村来拜,禀告朱景洪得余海亲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