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道挖成已有十多年,当时朱景渊是想修到王府外,但因工程量太大修一半就停了,负责此事得便是那个应俅。
当年知情的工人,如今只怕骨头都烂完了,才让秘密保存了这么多年。
“没什么事!”
不想让陈芷多问,于是朱景渊转移话题道:“他有多久没消息了?”
“十天了,小安子十天没见着他了!”
“十天?”朱景渊放下碗筷,他没想到问题这般严重。
经过这两年反复磋磨,尤其是最近两个月被监视,朱景渊心腹们死的死散的散,信得过且能用的人已没几个。
而这个应俅,便是最关键的人物,替他做着最关键的事情。
原本应俅该三天露一次面,负责跟他接头的小安子在特定时候亮灯,给王府传递情况正常的信息。
眼下十天没有亮灯,说明应俅有可能出事了!
朱景渊此刻坐不住了,只见他焦急得来回踱步,这么冷的天儿竟冒出了汗水。
此时陈芷也急了,便问道:“你是让他串联官员?还是让他联系故旧去了?是找江南那些人?”
支持他的官员和故旧很多,尤其是江南的士大夫们,这些人即便在野也有很强的实力。
朱景渊此前掌管市舶司时,跟这些人有不少往来,许多人都支持他继位为君。
朱景渊此刻已慌得不行,根本没有理会陈芷的意思,因为应俅干的都不是这些事。
“兴许……兴许这厮已经逃了!”
朱景渊自顾自的说着,然后不停重复着这句话,生动诠释了什么叫骗自己。
陈芷也没想到,不过是随便一句疑问,竟引出了很不得了的可怕事情。
于是她连忙追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朱景渊还在自说自话,陈芷气不过直接用茶泼了他,才让朱景渊停了下来。
“你到底让应俅做什么去了?”
看着陈芷血红的眼睛,朱景渊沉默了几秒后,答道:“此事与你无关,你还是不知道为好!”
“不知道为好?难道我们不是一家人?难道我不该知道?”
可无论陈芷如何逼问,朱景渊愣是一句话没多说,他这也是为了家里人好,如果事败他会独自承担责任。
太医院有自己的人,家中提前备有密道,朝野潜在支持者也多,这让朱景渊觉得自己仍身怀天命。
尤其是在想到,朱景洪自以为大局在握,却可能会被自己反将一军时,朱景渊便觉得自己是天才。
可现在,他计划中的关键一环可能会出问题,就让他的谋划有崩盘的风险。
而被朱景渊惦念的应俅,确实是有事出了趟远门,所以没能及时露面传消息。
但他也确实是在五天前,就被北镇抚司河南千户所抓了,原因是这人跟白莲教有往来。
河南、陕西和陕西三省,把京畿之地拱卫在中间,所以查白莲教是非常重要的任务。
有关白莲教的线索,这几个千户所各自都掌握有不少,甚至有些是他们专门放任而留。
一方面可借助这些人顺藤摸瓜,另一方面则是在需要的时候,不至于没有给上面交差的战果。
陈云泰是皇帝心腹,近期在查白莲教的事河南千户所的人知道,这些当官的都想跟陈云泰搞好关系,所以主动表示愿意配合协助。
所以河南这边掌握的线索,有一半都贡献给了北城千户所,其他两个省也在这么干,所以近期陈云泰战果斐然。
应俅被抓,既属意外又是必然,只因他跟白莲教的接触太多。
在狱中应俅经过各种刑罚,愣是一个字没往外吐露,只因他的妻儿在朱景渊掌控中。
然而其他被抓的白莲教徒,可不是都有铁打的信念,纷纷交代说此人跟总坛有关,只不过其具体目的却说不来。
应俅跟他们的联系,吩咐的都是不太相关的事,除了他自己没人明白怎么回事。
河南千户所中这边,可以确定应俅是个关键人物,但撬不开他的嘴也无可奈何。
此时河南千户所内,三位千户正在商议案情。
其中一位副千户提议道:“千户大人,昨日北镇抚司的公文说,查到了一批白莲教大鱼,要不咱们把人带到京城去,和北城千户所一道查证此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