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等若有半分天良,就该心怀感戴,又岂能心生怨怼!”
自重返襄王府后,杨静婷就非常低调,对宝钗这位王妃更是恭顺。
此刻她说的这些话,无论从内容还是态度,都已是谦卑到了极点。
宝钗笑道:“伱看看你,我说一句……你就回这么多,还是在跟我客气!”
她虽话是这么说,可心里还是不信杨静婷。
准确的说,后宫除了黛玉她谁都不相信,何况杨静婷这种有前科的人。
“刚搬进宫里,若有不习惯的地方,你只管遣人跟尚仪局吩咐,还有……”
还有什么宝钗并未道出,就有女官进来禀事,于是她就得先行处置。
哪知这一人还未走,又有一人进到厅内,说的是大行皇帝梓宫迁移之事,事情重大牵涉到各方面,一时间是很难把事情说得完。
于是杨静婷只得退下,只不过宝钗忙碌的样子,却深深刻在她脑海之中。
别想歪了,她之所以记住,是因为羡慕嫉妒。
统摄六宫,母仪天下……本该是她的位置。
王妃、太子妃、皇后……在杨静婷看来,这本该是她的蜕变之路,可全都被宝钗给夺走了。
刚才面子上有多恭顺,此刻的恨意就有多厚重。
“我该去拜见十三哥,但不提位分之事!”
走出长春宫后,杨静婷冒出了想法,并思索一会儿觐见说什么。
十几分钟后,杨静婷来到了弘德殿,经过禀告后得以进入内。
“臣妾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每个人的视角都不同,所以朱景洪和宝钗不同,他对杨静婷没什么成见。
毕竟后者这几年给他的印象,是非常低调且格外恭顺,平日除了带娃就是想各种办法逗他高兴。
都说皇帝明察秋毫,可要做到绝对意义上的圣明烛照,那便是痴心妄想。
自负如老道士,也只能无奈感叹,家事国事天下事,自己也不是全知。
朱景洪每日事情那么多,能让他大幅倾斜精力的事,在这大明朝确实是不大多。
“婷丫头,好久不见你了,起来起来!”朱景洪放下了笔。
此刻他手里看的东西,是刑部的一份题本,说的是有关金陵的旧案,虽是初现端倪但可预料会牵连一批人。
相比于最开始那段日子,朱景洪“优化”了内阁六部奏事程序,所以他现在也不是太忙。
反正也看累了,此刻杨静婷来找他,正好让他也歇一歇。
谢恩之后,来到朱景洪近前,说道:“臣妾听人说,陛下日理万机,宵衣旰食……便想您如此劳累,只怕会瘦了许多!”
“今日进宫始见陛下,果觉比以往更显憔悴,实是令臣妾忧心!”
软玉温香,言辞恳切,那个男人经得起这种考验。
握住杨静婷纤纤玉手,朱景洪道:“哪有你说那般严重,这些天虽累了些……可也不至于瘦了!”
“诶……怎么说着就哭了?”
眼泪也是女人的武器,杨静婷对此深有体会。
只听她抽泣道:“这些年来陛下如临深渊,与宝姐姐相互扶持筚路蓝缕……方有有今日御极之德!”
“臣妾当年少不更事,受人蛊惑以致行差踏错,差点儿为陛下惹来大祸……每每念及于此,臣妾便深感懊悔,几欲自裁谢罪!”
类似认错的话,在合适机会杨静婷都会提一次,这些年已说过不下十次。
每一次,她的情感都更丰富,看起来也更能打动人。
没等朱景洪说话,杨静婷又接着说道:“好在陛下福泽深厚,得先帝看重……嗣登大位,臣妾方不致羞愧而死!”
当局者迷也好,一叶障目也罢,杨静婷这般“茶话”,朱景洪愣是没啥感觉,随后还开解了她两句。
杨静婷也知适可而止,随后便是想尽办法恭维,表露自己和天下臣民分崇敬,给朱景洪提供了很高的情绪价值。
从这一角度来说,他就是在享受这种感觉,又岂能指望他明察秋毫。
二人闲扯了近半个时辰,杨静婷才知趣告辞离开,毕竟来日方长她不必太着急。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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