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只有这两人合适,无论如何都得选出一位来,到底怎么安排才让朱景洪犯了难。
坐在银安殿内,他靠在榻上扶额苦思时,便有一侍女给他端来茶水。
这当然是个美女,而且恰好来自朝鲜,她便是被朱景洪带回府的朴真英,如今也被选在了银安殿伺候。
所以说,优秀的人很容易发光,即便朴真英佛系不争不抢,却还是超过了一众姐妹,得以侍奉在朱景洪身侧。
“王爷,请用茶!”
“放下吧!”
朴真英放下茶杯,拿着小托盘正要离开,却被朱景洪叫住:“你在朝鲜,是两班之女?还是普通士族?”
听朱景洪问起这些,朴真英多少有些意外,于是她老实回话道:“奴婢既非两班,家中也不是士族!”
这又让朱景洪意外了,他一直以为朴真英家世不错,否则不可能被选为舞女,更不可能被献到他的身边。
“当真?”朱景洪坐直了身子。
见朱景洪这般郑重,朴真英心里就有些慌了,以为自己说错了话。
可已经说了,她又不敢随便改口,于是答道:“奴婢出自普通百姓之家,当年于兵乱中与家人走散,之后多番流落……最终被选进了宫里!”
端起茶杯,朱景洪揭开杯盖,吹了口腾起来的热气,然后问道:“当年朝鲜百姓,过得想来不太好!”
听到朱景洪这句话,朴真英点了点头,随后答道:“我听姐妹家里来信说,如今她们家里也更不易了!”
“哦?”
事实上,当年被朱景洪带走的十人,除了朴真英是普通出身,其余人皆是朝鲜贵族。
这些人虽远离家乡,但一年也能收到两三封信,其中就有朝鲜的一些情况。
于是朱景洪就让朴真英讲讲,好让他换个角度审视朝鲜日本的问题。
这一讲,便是一个时辰过去,从朴真英这里了解到的消息,便让朱景洪知道情况比他想象中更糟。
驻军统治,能有多少好事呢……朱景洪叹了口气,这是个很难改变的情况。
转眼又是几天过去,最终朱景洪确定了统兵将领,由正二品忠武将军、中军都督府左都督、一等子詹育仁出镇朝日。
一应请旨任免事宜,已在三月二十日全部完成,詹育仁将在三月二十二出发。
三月二十一,襄王府,银安殿。
看着跪在面前的孙绍祖,朱景洪徐徐说道:“你是一员虎将,安放在京城实在屈才了,我已指令兵部……改任你为安东行都司都指挥同知,升授定远将军!”
孙绍祖在五城兵马司就职之前,便在安东行都司任都指挥同知,这前后两个职务都是正四品。
如今让孙绍祖从京城去安东,而且还是任都指挥同知,多少有点儿贬谪的意味,所以朱景洪会给他升授定远将军。
定远将军乃从三品阶官,比都指挥同知高一级,又比正三品的都指挥使矮一级。
从三品官,再往上升一级就是都督佥事,正式迈入大明朝高级武将行列。
所以,孙绍祖眼下是兴奋且感激,对朱景洪连续磕了几个头,一边表忠心一边表决心。
看着眼前这位狼人,朱景洪觉得把他放出去杀敌,才是令其赎罪的办法。
而在孙绍祖幻想着,在朝鲜努力打拼赚取军功,借着朱景洪的势再进一步时,却想不到自家主子已给其仕途判了死刑。
如果孙绍祖获胜,他将被长期留任安东行都司,若他引来大败则将国法无情。
至于此人长期留任安东,会不会导致他人心寒,亦或者此人尾大不掉,则是完全不用担心的事。
首先孙绍祖这人根基浅,但其近几年升迁速度太快,比之侯璟石崇这些人还快,本就让许多人嫉妒憎恶了,别人巴不得看他的笑话。
其次,他孙绍祖一切都是朱景洪给予,稍有异动即可将其全部剥夺,根本没有他跳反的可能。
“此去安东,行事务必小心谨慎,事关重大……若有差池,我也救不了你!”
前面的话还算正常,最后一句“我也救不了你”,又有一点儿言重了的意味,但孙绍祖也没太放在心上,只当朱景洪是告诫自己小心。
“殿下放心,臣自当谨慎行事,多打几个漂亮仗,也给您长长脸!”
“嗯!”
这主仆二人,又聊了些具体的事,半个时辰后孙绍祖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