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说话?”宝钗转过头,直勾勾看着朱景洪。
“这只是你的猜测!”朱景洪平静道。
他就是这样,即使认同宝钗推断有理,他也不会生出得意之心,仍会以最坏的情况做准备。
再说睿王府内,朱景渊两口子靠在榻上,也在秘密商量着事情。
“再这么等下去,干脆投子认输算了!”朱景渊叹息道。
“你想出手?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你这不是往圣上枪口上撞?”陈芷及时提醒。
朱景渊答道:“老四准备了一批人在宫里,逼他尽快动手就是了!”
“如此前所想,把贾家的事抖出来?”
“嗯!”
陈芷接话道:“此事得周全谋划,别牵扯到咱们身上!”
再度思索后,朱景渊又道:“也不必急于一时,要等到合适的时机,让老四把握大些,把老十三和老头子拿下!”
“届时,我再揭发老四禽兽之行,然后亲率心腹讨伐!”
“老四若动手,定会对你下手,所以你入其彀中,而你若不去……他又未必会动手!”
“他安排的人在宫中,要动手也只能在宫中,不管是家宴或祭祀,我都会参与其中!”
“只要察觉到老四将动手,我临时不进宫不就行了!”
“到时他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能先动老头儿和老十三,哪里还能顾得上我!”
“所以,我们要在他彻底掌握局势之前,出手把他顶回去就行!”
“其中关键在于,老十三必须要死,他死了军将们没有依托,为报仇就会依附于我,如此我将有十成胜算!”
朱景渊噼里啪啦说了许多,陈芷虽没接话却在细细思索。
皇后过世才十天,他的三个儿子就已在互相暗算,乃至于要动手杀对方了,若她知道只怕会被气活过来。
再说东宫这边,回府后的太子便觉得不舒服,太医诊治后服了药便躺下了。
母亲过世,他最大的依靠没了,这让他近期深感惶恐。
眼下身体也不给力,便更是让他觉得艰难,无须朱景渊去逼他,他就已经很想要动手了。
可他这人吧,虽然动手的想法强烈,但到做决断时又缺乏勇气。
得不到元春的支持,他总觉得心里没底,所以只能继续等待。
至于皇后临终交代的话,他是一句都没听进心里去,眼下他只想弄死两位兄弟。
转眼之间,又是二十几天过去,皇后出殡的时间到了。
皇家陵园离京不太远,但整个过程也得花费三天时间,这三天朱景洪和宝钗在送葬队伍中。
在这里,三兄弟也是不停在斗法,相互都派了人盯着对方,以及监视着随行护送的军队,生怕路途上出现什么意外。
至于皇帝,因太过哀伤的缘故,并未亲自出席安葬仪式。
七月初九,皇后棺椁被送入帝陵,就安放在皇帝的位置旁边。
丧仪结束,随着皇后入葬,京城缟素将陆续解除。
转眼又是十几天过去,襄王府内朱景洪身着青袍,在皇后神位前上了一炷香。
坐在蒲团上,朱景洪静静看着几案,这些天很多时候,他都会这样发呆一两个时辰。
西北战事已歇,如今天下太平,他已没了差事可做,国孝期间又不能娱乐,除了发呆还真就无事可做。
相比之下,宝钗反而要忙碌许多,毕竟她还担负着联系勋贵事,每日会接待许多来访命妇。
“如今已七月二十,我实在不想再等了,要么直接揭发老四的勾当,要么出手逼他动手!”
“再防下去,我都得抑郁了!”
朱景洪低声嘀咕时,身后传来了余海的声音。
“王爷,邓安求见!”
“叫他进来!”
几息之后,邓安进入了大殿之内,行礼后禀告道:“王爷,刚得的消息,二等男赵津击登闻鼓,状告宁国府贾家于国丧期内,行淫乐**之事!”
朱景洪正想着,要不要逼太子一把,却没想到有人把事给办了。
短暂思索后,朱景洪问道:“这个赵津,是何来路?他跟贾家有仇?还是受了旁人指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