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拜见殿下!”
听到外面侍女的声音,元春便知是太子来了,但她也只是从榻上扭了扭身子,却没有要站起来的意思。
几息之后,太子推门而入,便看见了躺着的元春。
“都快要入宫了,你为何还不更衣!”太子面带不满问道。
元春撑着坐了起来,而后说道:“今日身体不适,实在难在母后身边侍奉,还请殿下帮臣妾告假!”
“告假?”朱景源格外惊讶。
这话从元春口中道出,确实是让他非常意外,毕竟意外即便身体再难受,她都绝不会提“告假”。
“今天是除夕,父皇母后都在,我一个人去不好看,你还是一起去吧!”朱景源劝道。
“殿下,非是臣妾不愿去,实在是肚子疼得厉害,去了若是出了事故,只怕被旁人拿来做文章!”
这句解释,勉强让朱景源能接受,可他对此还是不太高兴,都没关心一句便转身离去了。
元春心烦,其实朱景源更烦心,甚至于可以说是惶恐。
半个月前,他的臂膀之一的徐新安,因涉嫌勾结地方官被锦衣卫拿了,还是看在他东宫的面子上,事情最终以徐新安被免官而结束。
这件事对朱景源来说是打击,可今日传来海战大捷的消息,对他便可以说是重创了。
在太子离开后,元春再度叹了口气,然后命殿内侍女全部退下,自己则是再度躺到了榻上去。
眼下寒冬,屋子里摆着火炉,使房间还算温暖,但元春却是手脚冰凉。
其实元春心态崩了,也不只是因为对手太强,更大原因在于太子太拉,让她有办法有计谋也无济于事。
今日太子冷漠相对,则更是让她无比受伤,最终只能独自以泪洗面……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元春要沉沉睡去时,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谁?”
“娘娘,是我!”
是妙玉的声音,元春了然之后,便问道:“何事?”
“得知娘娘身体不适,故而过来探视,还请娘娘允准!”
“不必了……我歇歇就好!”
站在门外,妙玉并不放弃,而是接着说道:“娘娘身体有恙,我有良药解之,若真心中有恙,我有心药解之!”
这话让元春稍微来了兴致,于是她应道:“进来吧!”
于是妙玉推门而入,很快来到了里间静室,先是看到了桌上摆放的礼服,然后才把目光扫向了太子妃元春。
“你说有心药可医,可你不知我病因,如何能医?”
妙玉走向一旁书案,徐徐说道:“娘娘心病,贫僧未必不知!”
然后,她便在元春注视下,提笔在纸上写了两个大字。
元春随即起身,走向书案一看,顿时便被惊到了,然后抬头看向了妙玉。
只见那纸上,写着“储位”两个字。
“娘娘的心病,我未必不能医!”妙玉平静说道。
元春冷笑道:“念经可医不了!”
妙玉笑道:“贫僧可不止会念经!”
此刻她气定神闲,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看起来和以往宛如两人。
元春目光深邃,盯着妙玉看了一会儿,问道:“伱到底是什么人?”
妙玉恢复宝相庄严的神态,答道:“诚如娘娘所知,贫僧是出家人,路见不平,愿出手相助而已!”
元春当然不信,以为这个时候她已想起,对妙玉的来历并未细查,全是靠她本人叙述。
显然现在可以确定,这女人隐瞒了一些东西。
“娘娘可愿相信我?”
“信你?”
“若娘娘愿意,我可助娘娘和太子,反败为胜……”
…………
妙玉在给元春擘画未来,另一边坤宁宫内,诸皇妃、王妃、公主陆续到了。
此刻,嘉贵妃正陪着皇后说话,聊的却是后宫及内外命妇之事,一旁还有睿王妃陈芷陪着。
现如今皇后精神越发不好,后宫及外朝命妇之事太过繁杂,所以皇后已将大部分任务交给嘉贵妃处理,她本人只听结果汇报就好。
这三人聊着时,宝钗进了坤宁门,左右跟着青阳王妃和静海王妃,三人一路说笑的进了正殿。
宝钗一到场,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众人纷纷出言向她道贺,宝钗则是一一还礼。
“叩见母后!”
“起来吧!”皇后微微点头,然后便召了宝钗到身边。
陈芷脸上堆笑,心里却是恨得不行。
“老十三不遵我的懿旨……非要到前线去,冒着炮火跟西夷打仗,如今他得了此番大胜,往后只怕更不听我的话了!”
虽然皇后是在说笑,但宝钗依然谦逊谨慎答道:“母后息怒,等待过些日子返京,再严加责罚他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