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力而为便是!”冯渊淡定答道。
他已做好落榜的准备,只把这次会试当做体验,用以检验自身所学不足之处。
心态平和,当然就不会紧张。
“若是不中,我当回金陵家乡,潜心学习……到时你若还在金陵,你我兄弟还可再见!”
贾宝玉笑了笑,而后拱手道:“相比于重逢……我更想听到你高中的消息!”
二人皆笑了起来,接下来又是一番相互嘱托,二人方才真正告别。
二月初九,会试开始。
襄王府内,孙绍祖再次得以进府,此时他心情激动无比。
王府小校场内,朱景洪走在前面,孙绍祖小心翼翼跟着。
“昨日入宫,得知圣意已决,将升你为安东行都司都指挥同知,辖制朝鲜驻军坐镇汉城!”
相比于品级(即散官),实职的升迁无疑难的多,只因后者是一個萝卜一个坑。
前年才升都指挥佥事,中间不过一年多的时间,就又被升到都指挥同知,孙绍祖这升迁速度确实离谱。
哪怕四王八公这些老牌勋贵,亦或者当下侯伯之府的子弟,也极少有人能如他这般平步青云。
作为当事人,孙绍祖是格外的清楚,朱景洪对自己是何等提携,这份恩情那真是一辈子都还不完。
走在前面,朱景洪突然停下,然后回头说道:“此时兵部正在题奏,旨意不日就会下来!”
“臣……王爷提携之恩,臣万死难报!”
孙绍祖不但跪下了,而且就在校场的沙石地上,硬哐哐的磕了三个头。
因这厮确实是用了力,乃至额头上竟渗出血丝。
对此,朱景洪心中其实无感,只因他知道这厮是什么货色。
若自己日后失了势,所谓的大恩未必不是大仇。
继续往前走去,朱景洪徐徐说道:“那朝鲜的李晖,曾答应过我……说每年要进献二十万两白银,你去之后得帮我个忙,把这件事盯紧点儿!”
二十万两白银,抛开朝鲜本地消耗,已贴近其岁入结余的极限。
换句话说,朝鲜除去必要的开支,能剩下的也就二十来万两银子。
“十三爷可真狠啊……”孙绍祖心中感慨。
“王爷放心,臣定不会让李晖欺瞒于您!”孙绍祖拍着胸脯保证。
“具体怎么做,你不必忧心……到时自会有人给你拿主意!”
而这个拿主意的人,便是襄王府外派的宦官,只是暂时朱景洪还没确定人选。
二人又聊了一阵,便有宦官找了过来,禀告道:“王爷,长史官王培安求见!”
“谁?”朱景洪以为自己听错了。
“王府长史官王培安求见!”小宦官又讲了一遍。
“他是何时回来?”说话之时,朱景洪看向了孙绍祖。
“王爷,臣是跟随安西行都司作战,王长史或在甘肃或在哈密,其行踪臣实在不清楚……”
如今王培安已是都察院佥都御史,只是还兼着襄王府长史官。
虽然前者品级更高,但在前线“襄王府长史官”更有用,所以王培安能做成许多事。
从跟朱景洪去西北,王培安这是头次回京,他这一去竟已快两年。
“请他到存心殿等候!”
“是!”小宦官应了一声,然后就快速离开了。
见朱景洪是要见王培安,孙绍祖便说道:“王爷,臣这就告退了!”
他不想见到王培安,准确的说没人愿见到这位。
这两年在西北,王培安主管军粮军饷和等差事,那真是一丝不苟精益求精。
在此过程中,被他拿下的文武官员,少说也有二三十号人,此举赢得了西北军民一致好评。
当然,王培安也因此得罪了不少人,但他却是乐在其中。
“你先去吧!”朱景洪很理解孙绍祖。
“臣告退!”
待孙绍祖离开后,朱景洪便往存心殿去了。
几分钟后,他进到了存心殿正门,只见王培安已在殿内等候。
“先生回来,为何不提前说一声?”朱景洪笑着问道。
王培安正在思索,听到这话当即抬头,然后拱手行礼:“拜见殿下!”
“此行回来一路暗访,臣也算是成绩斐然,打算明日向通政司提交奏本,参劾沿途所见不法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