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臣许久没回去过,所以不知道!”张临答道。
他爹虽是新安卫指挥使,但其差遣却是在京营做指挥使,如今应该是在带兵训练。
“跟他讲讲情况!”朱景洪看向了许家老大。
这人便把刚才的话讲了一遍,也让张临知道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都在一个卫所,还是要以和为贵,那云家着实过分了许多,伱跟你爹说一声……让他要妥善处置此事!”
其实张临不想管这些闲事,但既然是朱景洪吩咐他便只能答道:“是!”
朱景洪接着说道:“那云家若是不服,亦或搬出什么人来,你们就说这是我的意思,若是不服就让他们来找我!”
这番话,才可谓是点睛之笔,极致突出了他朱景洪的人格高度。
“臣明白!”
“此事尽快办妥,没事你就忙去吧!”朱景洪摆了摆手。
“臣这就遣人给家父带话!”张临给出了保证。
“嗯!”
待张临离开后,朱景洪便看向一旁许家老大,说道:“如何……这不就完了!”
“叩谢十三爷!”
几句话之间,让家族大难迎刃而解,许家老大对朱景洪可谓感恩戴德。
接下来,朱景洪又勉励了他几句,而后才背着手离开了。
这许家老大颇有些憨直,干着守卫外东华门的重任,或许以后能用得上……朱景洪暗自想到。
而在他离开后,现场众人的议论却未停止,纷纷夸赞朱景洪的英明耿直。
以前是听说他是这样,如今则是传说走近现实,这给他们带来的冲击极大。
而这件事情,在他们的传播之下,至少会在皇城翊卫司传播,给朱景洪再拉一波声望。
看着恩人离去的背影,许家老大心中暗暗发誓,若有机会一定要报答十三爷大恩。
而返回宫里的张临,立刻就找了去老爹驻地送信,向其转达了朱景洪的意思。
张家本官是新安卫指挥使,但能兼任京营实权指挥使,压压云家基本没啥问题。
…………
又是几天时间过去,朱景洪是每天都进宫去,把皇后是烦的没奈何,最终干脆避而不见。
而每一次进宫,朱景洪的语言和精神状态,都有阶段性的调整变化。
总结起来就一点,他越来越显得失落和绝望,这一点连太子和睿王都看出来了。
当然了,朱景洪个人的变化,对朝局来说基本没影响。
当下朝廷最大热点有两个,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处。
暗处的便是太子和睿王的争斗,双方私底下的串联密会集议,朝廷官员们多少知道一些。
唯一让众人焦虑的就是,不知双方此轮争斗何时爆发,又会在哪个点来爆发。
这种最顶层的政治斗争,每一轮都会黜落许多官员,即使没有参与到此事中,也会有可能遭波及而受难。
再说明着的那个,便是眼下由赵玉山所主持,对金陵之地进行的大规模人事调整。
虽然这份计划已被通过,但在执行环节依旧出了问题,许多被任命的官员,都遭受到了这样或那样的弹劾。
有的是欲加之罪,而有的却是证据确凿,搞得赵玉山一派的高官很是狼狈。
赵宅之内,与几位同道商讨结束后,所有人都告辞离开,唯有其门生梅敬文留了下来。
“先生,学生有话想说!”梅敬文郑重开口。
起身走到窗前,赵玉山看着外面夕阳,颇为疲乏道:“你不想去金陵?”
梅敬文乃正统二年二甲头名,依例被选为翰林院庶吉士,两年散馆后留院为检讨。
后来其历任翰林院检讨、编修,如今已是正六品修撰,如此清贵的履历堪称入阁拜相典范。
所以,梅敬文不愿离开翰林院,掺和进金陵那摊子烂事之中。
对自家学生的心思,赵玉山自是一清二楚,所以他才会有此问。
“学生才学不足,还需在翰林院多加学习,此番贸然被委以如此重任,学生实在是惶恐!”梅敬文郑重道。
赵玉山淡然一笑,便见他转过身来,徐徐说道:“我让你去金陵,主要有三道考量!”
“其一,离开以立功升迁最快,此去金陵你若把差事干好了,自然少不了你的好,至少不会比留在翰林院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