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使再难,为了准噶尔的大业,他也只能用人命去填。
面对今天这一反常情况,赵先荣也派了人出堡打探,便发现了徘徊在周围的大批骑兵,于是他立刻下令进行战前准备。
在半天时间后,持续了三天的暴风雪终于停下,大批箭矢和弹丸已被搬上堡墙,枯树堡已做好防守的一切准备。
四百名士兵全部都在堡墙上,北侧堡墙有近五十丈,有二五十人被布置这一面,平均每隔一两米就有一人。
其余一百五十人负责余下三面堡墙,并被赵先荣当做了增援力量。
此刻赵先荣站在哨塔上,观察着数百米外的情形,神色格外的凝重。
“王八蛋,这些到底是什么人,偏偏老子要走了才来进攻!”赵先荣语气森寒。
在他思索之间,底下有一百户禀告道:“大人……该吃饭了!”
眼下已是太阳西斜,确实已到了吃晚饭的时候,此刻堡墙上的士兵已开始啃干粮。
“送信的人选好了没有?”赵先荣走下哨楼问道。
百户答道:“选了三名骑马好手,此刻正让他们休息,天黑了再放他们出去!”
“不……不能等天黑,要等他们进攻的时候,趁乱把人放出去!”
显然再赵先荣看来,这样会更有把握逃得出去。
但即使逃出去了,距离枯树堡最近的明军据点,相隔也有近四百里路程,救兵赶来也需要三五天时间。
现在的问题是,能不能守得住这五天。
这个问题,吉兹巴也考虑到了,他便知道五天内必须拿下枯树堡。
虽然时间紧张,但吉兹巴并不着急,而是让手下人全力做好准备,他要一动就有雷霆之势。
很快夜幕降临,枯树堡的士兵也开始休息,仅留下一部分人放哨,紧密观察着敌军的情况。
这一夜并未有情况发生,很快时间来到第二天,却是难得的阳光明媚天气。
而这,也是进攻的最佳时机,在吃饱喝足之后,吉兹巴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枯树堡的战斗很激烈,由于枯树堡的防守优势,外加明军装备武器更优,赵先荣领兵打退了一次又一次进攻。
然而随着麾下士兵折损,枯树堡的防守压力开始变大。
十月十五,已是枯树堡遇袭两天后,被派出传讯的三名士兵里,仅有一人活着赶到了永宁堡。
作为安西行都司西侧防御的核心,永宁堡比枯树堡规模更大,所以安西行都司在此设立了永宁卫。
现任永宁卫指挥使名孙绍祖,祖上追随世祖起兵靖难,传到他这里已是第四代。
如今孙家虽已没了爵位,但其本人却有重振家门之心。
十年前孙绍祖才不过二十岁,作为皇城翊卫司区区一总旗官,他就敢跟着靖王朱咸铭起兵,攫取了青云路上第一桶金。
只用十年时间,从总旗官升到实权指挥使,中间连跨六级十一阶,孙绍祖堪称当下的卷王。
如今他已是从四品显武都尉,再升一阶就到正四品明威将军,他将迈过人生中的一个大坎。
然而此时,孙绍祖收到枯树堡遇袭的消息,这件事让他大感恼火。
“大人,进攻之敌有三千,枯树堡只怕守不住!”左指挥同知王兴说道。
右指挥佥事马宗义接话道:“即使守不住,咱们也得把枯树堡夺回来,否则圣上震怒,你我只怕得受严惩!”
右指挥同知邱珉说道:“如今事属紧急,可直接兵至永宁堡,同时向行都司上报求援!”
众人议论之时,孙绍祖一直没说话,右指挥同知张春满同样没开口,此刻二人正相互看着。
“春满……你怎么说?”孙绍祖问道。
张春满答道:“大人,有个很重要的事情,咱们都忽略了……”
“何事?”
“到底是谁这么大胆,敢向我军进攻!”
在场众人皆是一愣,一时间皆感无比汗颜,显然他们都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枯树堡位于扎萨克,土谢图和布里亚之间,其中扎萨克最为桀骜,我看八成是他们!”左指挥王兴分析道。
两位佥事也都点了点头,显然比较认可这一结论。
然而张春满却道:“我看未必……虽然枯树堡处在这三家之间,但草原之上人烟稀少,其他势力暗地里也可穿行!”
听得这话,孙绍祖皱眉道:“你是说……可能是准噶尔人?”
张春满点了点头,在场其他人并未当即反驳,而是陷入了思索之中。
如果是准噶尔人动手,那问题可不是一般的大,顷刻间西北大乱也不是没可能,如此永宁堡之兵就不能轻动了。
“传令下去,本轮换防暂停,各千户所严加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