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信不信？如果我去年答应了皇马，本赛季一定把你打成猪头！”
在卡尔德隆球场，杨浩的临时办公室里，穆里尼奥几杯酒下肚，终于也放开怀抱，吐槽起了杨浩，显然是满肚子怨念。
“信，我信。”杨浩一本正经地点头，又给自己和穆里尼奥都满上。
“来，何塞，咱们再走一个。”
哐当一声，两人又碰了一杯，杨浩一饮而尽，又朝着穆里尼奥晃了晃，有点我先干了，你随意的那种感觉。
穆里尼奥看了看杨浩，又看看自己手中的这杯酒，次奥，怎么这么大杯呢？
一咬牙，一跺脚，穆里尼奥又干了。
特么的，酒是好酒，可也不能像白开水一样灌啊。
好酒都是用来慢慢品尝的，你懂酒吗？
“说真的，何塞，论到喝酒，我是肯定不如你的，也不懂酒，但这次为了跟你喝酒，我是特地让他们帮我选的，他们说是好酒，你觉得怎么样？”杨浩看着是很坦诚。
穆里尼奥是真没法再说什么了。
人家都直接坦白告诉你，他不懂酒了，难道还怪他这么灌？
次奥，麻蛋，好话歹话都让你自己说了，我还说个毛线？
“好酒，的确是好酒。”
“那行，咱再走一个。”杨浩又给满上了，抓起自己面前的这杯，凑到穆里尼奥那杯前面，那一声哐当就像是敲碎了穆里尼奥那颗脆弱的心脏。
遭不住啊！
“等等，先等等，让我缓缓。”穆里尼奥赶忙拦住杨浩，死活都不肯让他再喝了。
想想都想要醉了。
次奥！
球场上输了也就算了，特么下了球场，喝酒还喝输了。
这日子没法过了。
刚才，他原本都打算好了，参加完新闻发布会就跑路的，可结果呢？
杨浩就在发布会场外面堵他，死活硬拉着他过来喝酒。
“行，那就缓缓。”
杨浩看着真好说话，也不为难他，转移了一下话题，“说起去年，你为什么没答应皇马？”
一说起这个，穆里尼奥就真有点来劲了。
“去年拿了小三冠，当时很多球队来找我。”
杨浩点头，他听说过这件事情。
“你知道，波尔图和葡超都是小球队，我们其实都不敢对欧冠有什么想法，也没能力有什么想法，现在的欧洲足坛就是谁有钱，谁就能赢，是吧？”
杨浩还是点头。
穆里尼奥也马上意识到了问题，发现自己喝得稍微有那么一点点多，倒是把杨浩和马竞给忘了。
“当然，你和马竞是例外，说真的，你是不知道，我跟很多的球队主教练和老板都谈过，他们对你的评价那都是……这个！”穆里尼奥竖起了大拇指。
“没有，没有。”杨浩很客气地回道，但心里头还是挺高兴的。
被人夸，被同行认可，也是很值得骄傲的一件事。
“在我眼里，你就是一朵奇葩，我9月去开精英教练峰会，你知道吗？二十几个欧洲名帅凑在一起，就在讨论和研究，你都是从哪里挖到这些宝贝的？又是怎么培养出来的？”
杨浩很意外。
这么严肃的平台，竟然在讨论这么不严肃的事情？
“最后，我们所有人都一无所知，偏偏你又不愿意去，搞得我们大家对你也都没什么了解，但马竞的成绩是所有人都认可的，包括我，都得服。”
“谢谢。”杨浩还是很客气。
“但除了你们马竞外，欧洲足坛哪一家俱乐部出成绩，不是靠烧钱？”
穆里尼奥停了一下后，又说道：“就说我们吧，冬歇期引进卡洛斯·阿尔贝托，花了250万欧元，效果不错，但发挥不稳定，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要有钱，我砸你们的德科，高效又稳定，就是贵，可我有钱，对吧？”
杨浩不住地点头，表示很有道理，却又伸手抓起了酒杯，哐当一碰，又一饮而尽。
“你别再喝了，等我把话说完嘛。”穆里尼奥拦得有点慢，没拦住。
“没事，没事，你慢慢来，我就是有点口渴。”
穆里尼奥差点哭了，次奥，你还口渴？
我下次再跟你喝酒，我特么是狗！
杨浩看到他这副表情，心中暗自解恨：NND，让你惦记我家德科！
“其实，我当时差点就答应皇马了，但我就给博比·罗布森打了一通电话，他是最最了解我的，也是我最为信任的老师，我给打了一个电话。”
“他跟我说，何塞，你还有很多的时间，你应该好好想一想，你为什么要离开波尔图，又为什么要去执教皇马？”
“他跟我形容说，每一家俱乐部就像是一座座围城，你不知道为什么要从这座围城里走出来，就别进去另一座围城，因为你还没有做好准备。”
“他在伊普斯维奇待了14年，而当时我才在波尔图待了14个月。”
“当时，我们拿下了小三冠，俱乐部主席决定说要尝试在欧冠赛场上努一努力，你知道的，对于我们这种葡超球队来说，所谓的努力，其实就是小组赛突围，最多最多就是十六强。”
“为此，我们留下了很多球员，这对波尔图这样的球队来说，真的很不容易，冒了很大的风险，博比就告诉我，我在波尔图工作不错，刚结束了一个出色的赛季，但如果留下，一定可以学到更多，获得更多的经验。”
穆里尼奥说到这里时，终于有些不好意思了，拿起手中那一杯满满的红酒，也学着杨浩的样子，一饮而尽，有些痛苦地啧啧了两声。
他发现，像杨浩这么喝，再好的美酒佳酿都跟喝醋没什么区别。
“赛季初，我们所有人真没想过要进八强或半决赛，我们在小组赛被皇马虐成那样，你也看到了，当时我是真的很后悔，自己为什么拒绝了皇马。”
“但我想起了博比的话，于是我就利用冬歇期，深入去思考，去分析球队的问题，然后得到了俱乐部主席的支持，花了巨资签下了卡洛斯·阿尔贝托。”
“踢曼联的时候，我是真的感到非常惊讶，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我们竟然战胜了曼联，那两场比赛对我们的自信心提升非常非常大。”
“它让我们首次意识到，原来，我们也有跟欧洲顶级豪门球队，一较高下的实力和资格，原来我们踢得并不比他们差。”
“然后就是摩纳哥，接着就到半决赛，就碰到你们了。”
穆里尼奥显然并不愿意就目前的比赛多说。
谁都看得出来，在卡尔德隆球场输了个0比2，波尔图回到葡萄牙后，想要在次回合翻盘，可能性也是不大了。
杨浩的用兵向来都是稳、准、狠，从来没出现过那种大溃败。
所以，穆里尼奥自己也是心里有数。
“我想好了。”
穆里尼奥不怀好意地看着杨浩，“下个赛季我要到四大联赛来执教，到时候，我要再跟你一较高下！”
“好啊。”杨浩微微笑着点头，又拿起面前的酒杯，哐当一声，一口干了。
穆里尼奥这才发现，不经意间，自己面前的酒杯又满上了。
卧槽，你特么是喝酒吗？
确定不是喝水？
“我真的不能再喝了。”
“我知道，就这一杯了，慢慢喝，不着急。”
“算了，喝完这杯我就走了。”
“急什么？咱们好不容易才见上面，多聊聊。”
“聊可以……诶，你们怎么又倒上了，不是最后一杯吗？”
“你看看，一瓶酒就剩下这么点了，浪费了可惜啊。”
“你带回去慢慢喝嘛。”
“这像什么话呢？这瓶酒就是专门为你买的，来来来，我先干为敬。”
“卧槽，原来你酒量这么好？”
“没有，没有，我也醉了，就是故作清醒。”
“我不信。”
“真的，来来来，别啰嗦，这杯赶紧喝了，就剩下这么点，咱俩分了。”
“……”
等到穆里尼奥离开卡尔德隆球场的时候，他觉得自己还没有喝醉，就是走路有些颠。
当他再回过头来，看向卡尔德隆球场，突然觉得，这座匍匐在主干道上的球场，就像是一头吃人的巨兽，以后都不想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