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
踏——
踏——
坐在马车上,朱允熞的身后是一阵阵的脚步声。
街上很安静,百姓们见此场景,皆是一言不发,惊恐的让出一条路。
锦衣卫在大明,本就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平时见到一两人,就能吓得婴儿止啼。
似今日这般大规模出动,极为难得一见。
百姓们既惊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又不敢靠近来看情况。
大队人马就这样往司马生家而去。
锦衣卫指挥使蒋瓛骑在马上,一言不发的跟随在马车旁边。
朱允熞揭开马车上的窗帘。
外面,天地肃杀。
不久之前,还晴朗的天空,此刻乌云笼罩,一场大雨正在酝酿着。
残阳已落,天还没有完全黑。
令人窒息的杀气,弥漫在空气中。
那身后的脚步声,就好似丧钟一般,敲击个不听。
呼呼的风声,从他的耳畔流转而过。
轰隆隆!
天空之上,传来震耳欲聋的雷声,雷声巨大,仿若天崩地裂。
不久后,便到司马生的府邸。
马车停了下来,身后的脚步声也在刹那之间终止。
蒋瓛翻身下马,亲自上前,拉开车帘,朱允熞走了下来。
抬起头,那银钩铁画的牌匾似乎在这一刻,就已经蒙上了浓浓的血腥味。
朱允熞深吸一口气。
该面对的,总要面对。
他到现在为止,还是不太明白,为什么老朱要让他来做这件事。
要抄司马生的家,随便派一个大臣来就行了。
区区六品员外郎而已。
刑部,大理寺,都察院,都可以做这件事。
即使是有意派锦衣卫来处理此事,蒋瓛就能完成任务,用不着派一位皇孙出马。
更别说,他还只有七岁。
若说是有意立他为太孙,故而考验他。
似乎也不对。
朱允熞清楚的记得,朱标在世的时候,老朱都是不愿意让他做杀人之事,而是自己亲自来做的。
老朱想让继位的人,当一个仁君。
他想不明白。
朱元璋本就是雄才伟略之人,心机之深,远超常人。
即使现在老了,也仍是有着老狐狸一般的智慧,猛虎一般的威势。
或许,在不知不觉中,就会掉入他设计的陷阱中。
面对这個年岁已高的老人,朱允熞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哪怕对方是自己的亲爷爷。
哪怕他十分宠爱自己。
朱允熞的心,一点点的沉下去。
既然穿越到了皇室,死亡与流血,就不可避免。
将心一横,他挥了挥手。
数百名锦衣卫立刻井然有序的分散开来,将司马家的府邸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砰!
一名锦衣卫猛地一脚,将司马家的大门猛地踹开。
数十名锦衣卫鱼贯而入。
朱允熞背着手,跨步进入司马府。
府邸内,已然一片鸡飞狗跳。
所有人的眼神中都带着惊恐,身体都在颤抖,仿佛预知不好的命运,即将降临。
司马生没有反抗,没有说话,看着锦衣卫入府,他带着府中的下人,跪倒在地。
但也有人砰砰的磕头,哭喊着求饶。
朱允熞咬咬牙,微微闭眼,对旁边的蒋瓛说道:“宣旨吧!”
蒋瓛拿出圣旨,念道:“司马生,你好大的胆子,不过区区一个六品员外郎,竟然敢贪没数百万两银子,这都是民脂民膏,你怎么这么狠心,敢喝民血的!你罪该万死!”
“锦衣卫即刻派人,将司马生的家产全部抄没有,府中所有人即刻收押。”
“男丁无论老幼,该剥皮的就剥皮,该千刀万剐的就全部剐了。女眷世代为奴,钦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