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
区区一个黄子澄根本无关轻重。
朱允熞的真正对手是文官集团。
再以此为基点,撼动整个封建礼教。
今日进城,他可是安排了一场大戏。
将黄子澄戴枷示众,不过是其中的一部分。
新军将士迈着整齐的步伐,扛着枪走进了城。
此时的金陵城中,百姓们早已翘首以待。
看到大军进城,顿时一个个激动的欢叫起来。
“这就是传说中神行千里,海上踏波的新军,看起来好像也没啥特别?”
“还能让你看出来吗?”
“也对,咱毕竟不是神仙,肉眼凡胎,看不透很正常。”
“听说新军背上扛的东西叫燧火枪,是太孙殿下发明出来的,可厉害了,正是靠着这东西,新军将士才能以一挡百。”
“我知道,我知道,据说那玩意儿,只要用手一扣,就会放出一道雷霆,将百丈之外的人炸死。”
“这么厉害吗?那有了新军,是不是可以将北元给彻底灭了啊,年年征伐,总不是一个事吧。”
“哈哈哈,有太孙殿下在,我看剿灭北元,指日可待。”
……
百姓们兴高采烈的谈论着,看着一排排进城的新军,激动万分。
同时,也还都伸着脖子,望向后方。
毕竟,来看太孙殿下,才是今日的重头戏。
万众瞩目中,朱允熞乘坐的马车徐徐开来。
人群再度吹起了如雷鸣一般的欢呼声。
兴奋的百姓,疯狂的呼喊着。
“不愧是太孙殿下,我看他的车驾四周,都有金光弥漫。”
“哪有啊?瞎说什么呢?”
“你小子没有仙缘,当然看不到了。”
“真的嘛,不会吧?”
“呵呵,说你还不信,我可是去天界寺特意求了一碗符水,喝了之后,能开天眼,通仙缘,堪破所有虚妄,看穿一切玄妙,所以才能看到太孙殿下坐驾的神奇。”
“还有这样的事?那我也要去天界寺求一碗符水。”
“现在去就晚啦,太孙殿下都回宫了,伱还看什么啊?我看你忠厚老实,是一个良善之人。我从天界寺求来的符水,还有一些。我便宜点送你,只要五十文一碗。这可是我花了一贯钱,才求来的。送与你是因有缘,收一点钱是为了看你诚心。你是否心诚,要不要来一碗呢?”
“要!要!快给我来一碗!”
……
朱允熞坐在马车内,不用去看外面,也能想到是何等场景。
在他的车驾后,则是关押黄子澄的囚车。
再后面才是之前出城迎接的文武百官。
无论是文官勋贵,还是朝中重臣,皆是步行跟随。
百姓们很难看到这样的场景,顿时皆大呼过瘾。
今天这场热闹,当真没有白看。
“那辆囚车上关押的,是太孙殿下抓回来的倭寇吗?看着好像也不是很凶啊!”
“一定就是了。你别看他现在这般老实,垂头丧气,那是被太孙殿下抓了,要不然可凶残了,杀人如麻,噬血如命,比恶魔更恶。”
“你们瞎说些什么呢?我咋看着像是大理寺的黄大人啊?”
“你没看错,他就是大理寺卿黄子澄。”
“哇,他为何成了囚犯,被戴枷示众啊。”
“不知道犯了什么罪。听说太孙殿下一回来,还未进城,就下令将黄子澄抓了。”
“人不可貌相,我看这黄子澄一定是勾结倭寇,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太孙殿下才会拿人。”
“那还用说吗?听说这家伙还曾经高中探花,想不到竟是一名恶贼!”
“读了那么多圣贤书,却不知道好好当一个忠臣,书都读到狗肚子里面去了吗?”
“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朝中的大臣,哪个不是读了很多书的,可奸佞之辈,贪桩枉法者,又何曾少过?”
“呸!我看着这道貌岸然的家伙,就气不打一处来,恨不能剥其皮,噬其骨。”
“谁还不是呢?这种人,就该千刀万剐。”
……
百姓们用恶恨恨的眼神,盯着黄子澄。
若不是今日是大军凯旋回朝的日子,不好向囚车砸东西,吐口水,只怕唾沫星子,都得将他淹死。
黄子澄素来自认清高,何曾受过如此大辱?
此际只恨不得将头埋进土里。
可偏偏戴着枷锁,连低头都只能低下去一点点。
身后,步行进城的功臣勋贵,文武百官,看着前方的囚车,不少人都在暗暗思索。
太孙殿下出城时斩李景隆,回城又抓黄子澄。
无论是武将勋贵,还是文官清流,皆不放在眼中,他到底想做什么呢?
黄子澄又究竟犯了什么罪呢?
他被捕之后,会牵连到多少人呢?
各人有各人的想法,各人有各人的算计。
心思反而都不在今日的凯旋大典上。
行至一半,已经到了人群聚集最多的地方。
车马却忽然停了下来。
前方一名黑衣僧人,拦住了前进的方向。
僧人黑衣肃穆,宝相庄严,眼呈三角,形若病虎。
围观的百姓皆是一惊,太孙回朝之际,竟有人敢当街拦路?
这是想和李景隆一样被斩吗?
但看维持秩序的兵士并不驱赶那人,又觉是另有玄机。
“玉皇驾下大罗仙,雷音寺里菩萨身。”
“历练人间惠百姓,卓卓无依不受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