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亲眼目睹花被水流卷走,仍不是很放心,又快步回来,背向赵福生:
“大人再帮我看看后背。”
说完,又将衣裳撕开。
只见他后背处干干净净,仍不见一丝青紫厉鬼标记,赵福生道:
“没有厉鬼标记。”
这下张传世明显又放松了些,将衣裳穿好:
“那就好。”
他有些不大自然的转过身来:
“这花真是怪异,我这会儿扔进水中,不信它还如此邪门,还会回到我的手里。”
话虽是这样说着,但他显然仍不完全放心,转头看向河的方向,不停的搓着双手,内心不能完全的平静。
“放心吧老张,应该没事的。”
范无救见他神色忐忑,斜支出去的右腿抖个不停,脚掌踩踏着地面的沙石,便出言安慰了他一句。
可范无救不说话还好,他一说话,张传世顿时满腔怒火涌上了心头:
“你还敢说!如果不是你这遭瘟的小犊子害我,让我去抓摘那花,我能惹上这邪门玩意儿吗?”
张传世越说越是生气,指着范无救骂:
“老子要是死了会立即厉鬼复苏,首先来杀你。”
“鬼案是大人的职责,你厉鬼复苏,大人先杀你!”范无救不服输,当即顶了回去。
“嘿!你个狗崽子——”
“……”
赵福生一脸无语,武少春不知所措,尴尬的在一旁喊:
“你们别吵了。”
“都给我闭嘴!”
赵福生忍无可忍,拳头攥紧:
“都什么时候了,还吵个没完没了的。”
“大人——”张传世有些委屈,正要说话,赵福生喝斥:
“不准说话!”
范无救露出得意的神情,下一刻,赵福生转头冷冷看他,他缩头耸肩,不敢再得意忘形。
将这桩内部矛盾暂时解决之后,赵福生看向苟老四:
“苟老四,这庄家村外的河水以前是不是这样的?”
“不是的,大人。”
苟老四闻言连忙摇头:
“若是河水这么急,那还了得?”
他说道:
“我家离庄家村也不太远,隔着一座山而已,也离这条河近,不是五六月份涨水季,河水不会这么急。”
“蒯良村就在庄家村的对面。”说到这里,苟老四伸手往远处一指。
可是河面水波滔滔,河对面笼罩在黑雾中,放眼望去,只能看到浑浊发黄的河流,以及河面的尽头逐渐被黑所吞并,哪里看得出来什么村庄的雏形?
“因为蒯良村出产白苏,前去的外乡人、商客、货郎多,所以这里有一条渡江船,每天早晚都会从这里接人过河。”
苟老四指着远处的一个方向:
“我老表堂姐庄四娘子成婚时,我们也去送亲过,渡口就在那边。”
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并没有见到什么渡口,只见一片黄水滚滚而已。
苟老四有些尴尬的道:
“就是一块平滩,大家平时就在那儿上岸,这会儿可能是被水淹没了,看不出来。”
“一般船是什么时辰过来?”赵福生问。
苟老四就道:
“一般是是卯时末,酉时初(约早上七点,下午五点)。”
赵福生就道:
“那此时肯定过了卯时末,且不到酉时初。”
早晨她与庞知县等人正说话时,听到了庄老七与苟四两人闹矛盾,那会儿至少是辰时中了(约早上八点)。
中间审案及备车出发差不多用去了一个多时辰,如今应该在午时中左右(约十二点)。
“是,可能要等一会儿——”苟老四点头。
但武少春有疑惑:
“大人,苟四说的是正常情况,可我看如今蒯良村恐怕不属于正常情况啊,这船还会来吗?”
“会。”
赵福生肯定点头。
众人闻言,心中一惊,都莫名觉得后背发寒,心中隐隐不安。
“为什么?”武少春抓了抓脑袋,有些疑惑不解。
“我们是受庄老七邀请的‘客人’。”赵福生解释道,“庄老七是个厉鬼载体,也是个传播厉鬼邀请的‘诅咒源’,他所到之处,会令周围的人易被厉鬼标记,一旦被标记,便如上了厉鬼名单。”
换句话说,上了名单后,就是厉鬼的客人。
“鬼还不得赶紧想个办法,将我们邀请去蒯良村?”赵福生颇为自信的道:
“不然哪家待客之道这么无礼,还要别人自己想方设法的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