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金陵。
铩羽而归。
赔了夫人又折兵。
余琛听罢,这才明白过来,为啥刚刚这周礼的脸色这般难看。
——这事儿无论是搁谁身上,不气得把后槽牙咬碎了都算他下巴脱臼。
收尸人喝了水,递给余琛几个“冲红”,就下山了去,末了还嘱咐余琛最近没事儿别往阴雾泽的方向乱跑。
余琛见他们下山,这才回了守陵屋里。
——带着那跟着周礼一行人上来的鬼魂。
一共十几个,缺胳膊断腿儿,浑身血肉模糊,不见皮肤。
看起来仿佛遭受了某种可怕酷刑。
高矮胖瘦已看不出了,只能勉强看出是人形儿,一个个脸色痛苦而狰狞,怒吼哀嚎,回荡不绝。
——哪怕是见多了大风大浪的文圣看了,也是直皱眉头。
余琛于心不忍,叹了口气,将他们摄进度人经里。
黄泉河畔,十几条鬼魂方才稍微安静了些,好似没那么痛苦了。
他们的走马灯,也在余琛面前跑起来。
一幕幕掠过。
且说这一商队,一共百来人,护送金阳商会重要物资,从京城到金陵。
结果突遇马贼,几十个护卫当场被割了脖子,剩下的十几个金阳商会的干部连同货物一起被扣了下来。
——一开始吧,这些个干部还庆幸自个儿等人虽然被捉了,但至少还活着,不像那些个可怜的护卫,一命呜呼。
可没半天功夫,这这些个活着的金阳商会干部,就无比渴望也死在那场劫杀当中。
晚上,阴雾泽,烽火堡。
灯火通明,篝火熊熊。
马贼们,正在庆祝大丰收哩!
那毒龙坐在最高处,哈哈大笑,底下是一个个满脸横肉,浑身伤疤的马贼,觥筹交错。
喝酒吃肉。
喝够了,吃够了。
那毒龙站起来,突然想听戏。
可这一个个马贼五大三粗,杀人放火倒是好手,哪儿会唱戏?
就逼迫着让俘虏的这些个金阳商会干部们唱。
但他们也不会啊关键是!
那毒龙却说,他们今儿会也得会,不会也得会。
便将几人扔进孔子里,又放出几头恶狼,关在一起!
说要听一场,人狼杀!
那几头饿狼,眼冒绿光,口水横流,一看就是饿了好久的那种。
这时见了人味儿,便立刻哎呀咧嘴,淌着涎水,嘶吼着扑杀过来!
金阳商会十几个干部,哪儿见过这般阵仗?
吓得浑身僵硬,屎尿齐流!
一个劲儿向马贼们求饶!
可这些个马贼,早就没了人性,他们越是哀嚎,他们就越是兴奋!
群狼一拥而上!
撕咬啃食!
一个个金阳商会干部,立刻皮开肉绽,被剖膛破肚,血肉模糊!
那难以承受的剧痛从四肢百骸各处传来,哀鸣痛叫声不断!
一时间啊,混杂着篝火噼里啪啦的声音,和无数马贼拍手称快的笑声,奏响一曲畸形的欢歌!
整整两刻钟后,惨嚎声方才停下。
一众金阳商会的干部,残肢断臂,遍布铁笼,被啃食得森森白骨,触目惊心,全都没了性命!
至于那些马贼,仍旧饮酒作乐,兴头起了,就从堡里抓两个山下抓上来的百姓当场行那苟且之事。
哭喊声,惨叫声,放肆大笑声,又做成一团,陪衬那笼子里的饿狼与残尸,宛如人间炼狱。
痛啊!
恨啊!
怨啊!
金阳商会干部们的种种情绪,混杂在一起,留下执念,不肯散去。
凭啥!
伱劫财就劫财,凭啥杀人!
杀人就杀人,不过头点地!
但凭啥要用这般残忍戏谑的方式?
全尸都留不下啊!
他们命丧黄泉时,那些个马贼的大笑声,好似梦魇,挥之不去。
死不瞑目!
走马灯,一一跑过。
余琛睁开眼来,深吸一口气。
留了个纸人分身当替守,下山了。
——才说那阴兵没机会施展,这不来了?
那些个泯灭人性的渣滓,一个都别跑。
同一时间,这般惨案,惊动金陵官府。
你说平时吧,你烽火团收点路钱,加上阴雾泽迷雾重重,易守难攻,官府也就睁只眼闭只眼,懒得搭理你。
但这会儿一来,就搞出几十条人命!
真他娘当金陵是你家了呗?
总而言之,金阳商会一报官,几十条人命案子,立刻让大刑司命勃然大怒!
又听闻那烽火团里边儿,还有炼炁士的罪犯存在。
立刻同时上报了监地司。
下午时分,一队由监地司执事个大刑司吏目组成的队伍,杀气腾腾!
出城,剿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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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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