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晓我心中不纯净之念想,在我元神中设下了禁制,自此受制于他,每日道心煎熬。
“燃灯副教主虽知我们几个是超脱者的手下,但他并非超脱者的手下,相反,他反而会劝我们对老师多一些尊敬,对西方少一些热络。
“他经常说,超脱者其实已在自毁边缘,而今来看,并无半点虚假。”
阐教众仙略微点头。
广成子缓声道:“此事诸位师弟以为如何?”
刚才还对燃灯发难的众仙,此刻却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无他,慈航并未做任何恶事。
燃灯此前经常站出来,在教务之上指手画脚,还经常对截教那边指指点点,有意引导阐截仙人起争执。
若说慈航道人有问题,他们其实觉得也没太多问题,君子论迹不论心。
但如果说燃灯没有问题……他们其实是不太信的。
“慈航师妹你出来掺和啥,”黄龙真人叹了口气,“你心地善良、心怀众生,有一颗慈悲心,此事阐教上下人尽皆知。”
慈航苦笑道:“此间并非师兄所见,他们几人做一些恶事、故意挑唆截教仙人时,我也会在场……请大师兄责罚,莫要用我这般事惊动老师了。”
“这……”
广成子沉吟不已。
燃灯副教主叹道:“今日是他们要对贫道发难,与你无关,莫要卷入此间了。”
慈航抿嘴不语。
忽听一旁传来笑声:“各位师叔这是在聊什么?”
玉虚宫门外传来了李平安的嗓音。
众仙怔了下。
他们没人发现李平安的道韵。
就见大门处有微光闪烁,两团光影凝成人形,李平安与李大志一同现身,迈步入内。
阐教众仙连忙向前迎接,场面顿时有些糟乱。
也就身为李平安第二位老师的云中子,以及面若死灰的燃灯道人,此刻只是在高位未动。
南极仙翁、广成子,一左一右带着阐教众仙低头行道揖:
“拜见道主。”
“各位师伯师叔多礼,请起。”
李平安抬手虚扶,众仙动作整齐地站起身来。
广成子笑问:“不知道主与大志道友为何前来?”
南极仙翁忙道:“适才老师传声,让贫道召集众弟子,便是因陛下与天帝父有要事前来,今日老师不会现身,凡事都由广成子师弟来决断。”
广成子怔了下,随后目中多了几分亮光。
李平安笑道:“今日前来确实是有几件要事,一是事关燃灯副教主与慈航师叔,二是与南极仙翁师伯有关,三就是来寻各位,说一说这次封神大比的规则。”
阐教众仙面面相觑。
封神大比,此事还没过去?不是说他们去兜率宫中比划比划吗?
李大志笑呵呵地拱拱手:“各位道友,不如让我们进去叙话?”
“快请,”广成子拿出了阐教大师兄的风范,“道主上座。”
李平安并未拒绝。
虽然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基本都是源于超脱者的遗产,但是吧……合道都做了,这个天地间的最大果子都被他摘走了,也就不必扭扭捏捏啥都拘谨了。
他坐在了圣人宝座前方,李大志与阐教群仙一同在下方‘混’着。
等各位仙人在蒲团上坐定,李平安看向燃灯,缓声道:
“副教主而今可还有什么想说的?”
燃灯闭目长叹。
他难道还看不明白吗?
先是太乙这个说话最难听的家伙发难,而后阐教主要弟子一同讨伐排挤,现在引出了合道之道主;
这不就是把他这个超脱者守棺人利用完了,要清退出阐教的意思吗?
燃灯冷笑了声,淡然道:“贫道自问无愧于心,各位想做什么,尽管做吧,贫道也不会失了体面在昆仑山大闹大吵。”
“话不能这么说。”
李平安看向了慈航,嗓音不疾不徐,却带着某种力量感:
“道友并非是超脱者的棋子,这一点我已得到证实,混沌钟可以作证。
“但这并非是道友问心无愧的理由。
“这里有一点,其实是……超脱者觉得,安排算计道友并无任何意义,因为道友的所作所为就符合他想。”
燃灯道人怔了下。
李平安叹道:
“道友自上古而今,看截教越发不顺眼,不断对师祖禀告有关超脱者之事,这其实就是超脱者想要的,他就是通过道友对天地阵营的第二强者施压。
“所以我今日也不想用这种事来为难道友,因为道友你确实是想帮天地阵营。
“就是好心办了坏事。”
燃灯道人额头青筋暴起。
他差点就没忍住直接骂人。
李大志笑道:“燃灯副教主此前经常与截教仙人为难,想必是真的看他们不顺眼,而且也知截教之中有许许多多的超脱者间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