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时三刻,安仁坊,王珪府邸。
王府祠堂内,气氛凝重,王振、王爽(王太常)两兄弟,跪在祠堂中央,他们面如土色,眼神中带着恐惧和悔意。
从宫里赶回来的侍中王珪,此时正面色铁青地站在兄弟二人面前。
经过几个时辰的调查取证,已经证实了今早从平康坊那些消息,并非空穴来风,四子王振与八子王爽确实与自家两个儿媳有染。
王珪深吸一口气,努力按捺住胸中的怒火。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一字千斤重,压得地上两人喘不过气来。
“身为王家子孙,你们竟不顾礼法,于大庭广众之下斗殴生事,更传出与兄嫂、弟媳有染这样的丑事,这是对家族的侮辱,更是对王氏门风的玷污!”
“王振、王爽,你二人行此悖逆伦常之举,可曾念及祖宗颜面?可曾顾及家族千年清誉?”
王振与王爽闻言,身躯一震,额头几乎要贴到冰凉的地砖上,哽咽道:
“父亲大人明鉴,我等知错,愿受家法处置。”
“哼。”
王珪冷哼一声。
“这会儿知道认错了?晚了?我王氏一族,世代忠良,以礼法传家,岂能容忍此等秽行!”
祠堂外,秋风瑟瑟,似乎也带着几分寒意,穿透门窗缝隙,与室内的沉重气氛交织在一起。
王珪转身,背对着两兄弟,凝视着先祖的牌位,心中五味杂陈。
他深知,此事处理不当,恐将累及整个家族。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王珪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祠堂内。
“王振,你身为兄长,本当以身作则,却先犯家规,现罚你回太原祖宅,闭门思过,三年内不得返回长安;”
“王爽,你作为弟弟,以下犯上,殴打兄长,罚你两年不得参与任何宴会聚会,每日至祠堂诵读《礼记》,以示惩戒。”
言毕,王珪来回踱了两步,缓缓道:
“至于府中妇人,按照礼法规矩处置,以儆效尤...”
两兄弟闻言潸然泪下,泣不成声,连连磕头求放过....
王珪对此置若罔闻,只是吩咐了下人看好他们,便径直出了祠堂。
两刻钟后,王珪书房。
一道低沉的嗓音,打破了书房的寂静。
“阿郎。”
坐在椅子上假寐的王珪,缓缓睁开双眼,神情冷漠地扫了一眼屋内人影,淡淡道:
“你安排人去调查一下整件事的原委,重点查一下秦府与这件事有没有关联。”
“另外,将四郎、八郎院子里的下人,全都关起来,秘密审问,所有知道这些丑事之人,一个不留。”
“喏。”
.......
与此同时,太平坊,卢府。
范阳卢氏府邸内,书房静谧而庄重,卢鸿与博陵崔氏的崔秀相对而坐,两人面容严峻,眉头紧锁。
“国辅兄...”
“承庆兄...”
两人沉默许久,同时开口。
崔秀抬了抬手,轻叹道:
“承庆兄,先说吧。”
卢鸿点了点头,神情凝重地问道:
“国辅兄,我问你一件事,希望你能如实回答。”
“据为兄所知,向阳贤侄自幼习武,身强体健,当年他到底是患了什么病,为何短短时间便不治而亡了?”
崔秀闻言表情复杂,眼里血色遍布。
他今日来此,同样也是为了寻求一个答案。
崔秀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卢鸿的问题,而是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