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阿丽多在浓浓的恐惧中,已经度日如年地捱过将近两天了。
那日和小伙伴们被强行赶上马车后不久,孩子们便被送到城外的一处小院子里。被赶车的车夫粗暴地拖下马车后,阿丽多惊讶地发现,小院子里面停放着不止一辆马车,而在那些马车上,也有年纪看上去和她一样大的孩子被车夫们像搬运货物一般地拉拽下来。
有几个身材相对壮实的孩子看出来了情况不对,想要挣扎着逃出院子,但是被凶神恶煞的车夫们狠狠地用马鞭抽打了几下后,便失去了力气,躺倒在地上呻吟了起来。
“小杂种,我叫你跑!”
“开开恩吧……老爷……呜呜……别打了。”
一时间,小院子里只有孩子们恐惧的哭喊声和马夫们的呵斥声。
阿丽多的小身子抖得很厉害,她倒是并没有哭喊,而是在马车的车轮旁蹲下,咬着下嘴唇,紧紧地抱着自己干瘦的小膝盖,把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自打小女孩记事以来,每当她害怕的时候,都会像一只受了伤的小猫一样,缩到一个大人看不见的地方。
阿丽多是个很聪明的孩子,被拖下车后没多久,她就敏锐地意识到那些将自己从蔬果铺带走的人,决不是要让她和同伴们去某个员外的庄子上做短工。阿丽多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但是她实在不敢正视心中的念头。
在阿丽多八岁的时候,蘑菇地蔬果铺里曾经有一个和她玩得很要好的孩子,九月份的一场雨后,那个孩子突然消失了,但是所有的大人的脸上,却都没有任何异样的神色,只知道那个孩子的父母手上,一下子多出来了一笔不知从何而来的钱。
“阿爸……阿妈……”晶莹的泪珠从小女孩的眼眶中落下,她心中很清楚,朋友的命运,可能已经落在自己身上了。小阿丽多,已经是个无家可归的孩子了。
最终,小羊羔们在牧羊人的鞭子下恢复了平静,在孩子们畏惧的目光中,车夫们把所有被带来的孩子聚拢了起来,然后他们站到了一旁,看住了所有的出口,似乎是在等待某人到来。
大约过了两刻钟后,一个老妪从小院中唯一的一间茅草屋里走了出来,她的手中提着一个冒着热气的大木桶,木桶庞大的尺寸,和老妪那枯瘦的身子看上去有一种很怪异的反差感。
老妪的身后,跟着一个面无表情的中年男子,阿丽多在看见男人的第一眼时,心中的恐惧感就不由得深了几分,因为在男人那饱经风霜但又不失俊朗的脸庞下,有一道丑陋狰狞的疤痕刻在了他的脖子上,远远望之,仍旧令人生畏。
老妪扫视了一眼瑟缩在小院中央的孩子们,眼色虽然和蔼,但是却令孩子们感到发毛,她满意地点点头,看向身边的中年男人,笑道:“凌长老,你看这些个娃儿如何?”
“这是你的事情。”中年男人的目光在孩子们的身上转过一瞬后便迅速避开了,“祭坛的建造标准,完全可以在峭壁上,承受住这些孩子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