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广渊知道他说的是自己昨晚宿在栖霞院的事。
“我昨晚睡在书房。”
呃,蒋项愣了愣。脸上红了。这种事本不该他开口,但王爷如今也只有自己为他操心,有些事不得不多加提醒。“那也不必宿在府中。”
之前越王每天都会来自家府上看王妃,虽说不合规矩,但王爷并不留宿,不知昨天是出了什么事。这孤男寡女的,实在容易出事,到时引得外人说三道四,对王爷和王妃不好。
也怪自己昨晚与王爷谈得太晚了。
赵广渊没有多解释,只道:“那秃驴给王妃送了佛珠来。”
呃?蒋项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是致远大师?他出关了?”
“赵刚让人送来的。”
蒋项见赵广渊说到致远面上一副厌恶的表情,想了想,劝道:“当年那事,也怪不了他二人。”
当年那事,实在复杂,大齐几十年不遇的灾害,让有心之人找到了害太子的筹码,一环扣一环,步步紧逼,最后竟如山崩石裂,打得他们毫无还手之力。
“若不是那秃驴在那样的情况下,说我皇兄是盛世明君,青出于蓝胜于蓝,引得皇上忌惮,越发纵人打压我外祖,我皇兄何至于乱了手脚?”
不乱手脚东宫就不会漏如筛子一样,让人得了可乘之机,栽赃嫁祸。
那样拙劣的理由皇上都信了,还不是暗中纵容,默许?还不是担心吕家势大,将来朝堂成为吕氏的一言堂?
当年先晋王和皇上争皇位,要不是他外祖一家倾全力支持,他那好父皇哪里能坐上皇位!
蒋项默了默,“致远也是想帮太子……”
“他哪里是帮我皇兄!他是往热锅里泼了一桶油,帮皇上做了决定!”
若不是致远透的那句话,他那好父皇还没想着要动皇兄。最初他只不过是想收吕家的兵权罢了。
结果因为致远那句话,等于是皇兄堵死了别人的路,害他皇兄越发受到各方的猛烈攻击,一环扣一环,招招要人命。
“那秃驴不是被大齐百姓盛赞为天师吗,说他卜算极准,就跟开了天眼似的,屁的开了天眼!”
说他皇兄将来是盛世明君,天命所归。结果呢,他皇兄一天都没坐上那个位置。
那秃驴就是个神棍!害人的神棍!
见一向隐忍的越王忽然脸色发青,拂袖而去,蒋项愣在了那里,良久才长长吐出一口气。好在致远避世不出,不然越王怕是要找连夜找他算账去了。
赵广渊一脸怒气回到司农司。
司农司众人本来从昨天得知消息开始就在狂欢了,这一早上到衙门上差,还跟捡到金子一样,傻乐。乖乖,什么时候他们司农司也在集英殿挂上号了?
差点被裁撤的部门,在工部一众同僚面前他们活成了透明人,在京城走在大街上,说他们是司农司的官员,别人都不肯多看一眼,结果越王一来,这一切就变了。
他们不仅有金大腿抱了,越王还时不时让酒楼给他们送饭,还给他们打赏,现在越王还能上朝听政去了。
这可是他们司农卿大人,做梦盼都盼不来的好事。
竟让越王赶上了。他们做不到的事,越王为他们做到了!
越王每天早上到集英殿上朝,皇上只要不瞎就能看到站在第一排的越王,看到越王还能不知他在哪个衙门当差?
将来逢年过节赏赐,还敢漏了他们司农司?
司农司大小官员立刻就抖起来了。今早见了工部的同僚,腰板挺的那叫一个直。
往常见了他们跟看不见他们似的,招呼都懒得打,可今天那群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家伙也会跟他们打招呼了。
啧啧!果然是势力眼。
越王这条金大腿他们必要抱稳了,抱住了!
一众官员包括司农卿一早就候在衙门口等着越王归来。结果见他黑着一张脸,大伙吓得话都不敢说了。
“无事可做?”见一堆人堵在衙门口,赵广渊眉头皱了皱。
司农卿姚勇毅暗暗捅了捅少卿杜知书,没办法,谁叫杜知书跟越王走得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