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曹厝如何急得跳脚,赵广渊当天还是带着长至离开了行宫。
今日是仲秋,阖家团圆的日子,他不能留林照夏一个人过节。而且这么多年来,他一个人也过够了,他想有她,有长至,他们一家人在一起过。
林照夏和吕善长早早收了店,买了很多食物回到住处准备。
见他们父子如约而来,很是高兴。
“见到外祖父母,高不高兴?”林照夏抱着长至,揉着儿子的小脸。长至一脸的笑意,她也能看得出来他在林家过得很开心。
“开心!娘,我都舍不得回来了。冬雪又哭了,她回回都哭。”长至嘴上说着嫌弃,心里想着冬雪时,还是有小小的难过。
都是一家人,为什么不能一起生活呢。
“是吗,冬雪又哭了?那以后长至经常回去看他们就好了。”
“嗯。娘,外祖父,外祖母拍了视频给你。”
“好。那娘来看看。”母子二人进了屋子。
赵广渊和吕善长也聊了起来,说到京城的消息,表兄弟二人齐齐沉默。
“你想如何做?”
“我想看看他如何做。”
“你对他还是心存一丝妄想。”吕善长嘴角讥讽,那个人没有心,只有权力和**。
“你在期盼什么?盼着他对你还存有一丝父子之情?”
赵广渊沉默着,掐了掐自己的指腹,有一丝痛意袭来。
“你既盼着他还记得有你这个儿子,又盼着他不记得你。这样,你对你以后将要做的事,才没有那么愧疚。你是这样想的吧?”
赵广渊没有说话。
吕善长了解他,很是生气,“你若还是顾念父子亲情,那咱们就分道扬镳!我吕家阖族不能白死了!”
见吕善长腾地起身,赵广渊急忙去拉他,“表哥,你先别生气。”
吕善长拂掉他的手,但也没走开,生气地在沙发一边坐了下来,不看他。
赵广渊急着去解释,“表哥,我心中确如你所说,但我并不是真的没有想法……”
多年的表兄弟,哪怕这些年两人未再见面,但各自秉性还是了解的。吕善长把赵广渊的心思猜了个七八成。
赵广渊十八岁之前的生活里还是父慈子孝,哪想一朝翻天。他虽恨不得杀了他,取他而代之,可正如吕善长所说,可能心里还是对那个唤做父亲的人存着最后一丝希翼吧。
“我此次并不想干涉他的决定,也不想暗中活动,我一是想看他的态度,二是想看看京城各勋贵大臣的反应。我有朝一日总要回京城的,我总要知道哪些人可用,哪些人不能用。”
赵广渊解释着。
他选了一条最难走的路,前方荆棘遍布,一个不慎就是遍体鳞伤,随时都会失去性命。他不敢赌人心,也不想去赌人心。
“我总要知道哪些人能用,可用。”赵广渊垂眸又说了这么一句。
吕善长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暗自长叹一口气。
“广渊,你若心慈手软,就不适合去走那条路。不若来场假死,安心地呆在这边,和夏夏、长至一起生活,快活无忧,不用去想平反,报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