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名女子中,数她的女红最好。
今天也才十五岁。
因为被一位海商看上,要娶她做小老婆。
当时在苏州,她母亲万般阻挠,才拦下此事。
没成想年前母亲一场重病,没挺过来,撒手西去了。
她父亲为了贪图海商出的礼金,竟一路送她到广州,准备将她嫁入那位商人家中。
没成想婚还没结成。
她们父女俩就被沙河帮盯上。
一对外地父女,女儿还生得花容月貌。
简直就是完美的下手对象。
毫无意外,小依落入沙河帮手里。
沙河帮也卖劳工,但是可不要老头。
她父亲当场就被沙河帮的人打了个半死,扔进了水里。
估计多半是活不成了。
对于父亲的死,小依昨晚也只是提起的时候,短暂的伤心。
对于一个能将自己的女儿。
一路从苏州送到广州,这他妈跟沙河帮卖女人有什么区别?
也幸得她那老爹已经被沙河帮的人打死了。
就算没死。
以罗横的脾气,碰上了说不得也得给他一脚,送他下地狱去。
大概是因为从小受母亲宠溺。
经历一场大变。
小依却很快便恢复了几分活泼。
在这十二名女子中,她算是最乐观开朗的了。
大家各有各的不幸。
罗横也不想一一询问,触及她们的过去。
既然都决定留下来,在沙河镇生活。
就当给她们一个新生吧。
罗横见她们实在没有办法搞定铁皮罐头。
苦笑摇头:“最后一回,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们开罐头。
“往后你们自己想办法。”
帮大家开启了罐头。
想了想只吃肉罐头,不吃其他东西。
时间短点还好,老这么出也容易出问题。
罗横又取了几只银元宝。
随手丢给铁兰:“你是她们中年纪最大,也是身手最好的。
“以后我若有事不在的时候,就由你带着她们。
“这点钱你收着,下午去添些生活用品,也买些其他食物回来。”
铁兰接过银子,高兴不已。
与其他姐妹去商量着,需要买些什么东西。
罗横又嘱咐了一句,吃完东西,让铁兰带着她们继续练习。
自己独自走上沙河小街。
这一回与昨天傍晚的时候来时又不一样。
似是短短时间。
大家都已经知道罗横得罪了镇上的秦老爷。
见到罗横靠近,这些街上的行人。
都吓得慌忙躲避。
生怕沾到罗横的气息,会被秦家人报复似的。
更有甚者。
罗横本来打算走进一家小酒馆吃点东西。
那老板远远见到罗横奔自家来了。
居然直接搬着门板,准备关门打烊。
他妈的,这就过分了!
罗横一手挡住正要关门的老板。
没好气道:“我又不会吃你们,至于这么害怕么?
“这还大中午正是饭点的时候,你就开始关门了?”
老板哭丧着脸道:“这位大爷,实在不好意思,小店今天东主有喜……”
“有喜?你蒙谁呢?那些人难道不是在吃饭?”
罗横这下真恼了,指着店里还在埋着头,不敢看这边的几桌食客。
妈的。
从镇民们的反应,也能看出秦家人平日里在镇子上有多霸道。
这会子罗横都觉得自己之前打那几巴掌,下手有些轻了。
饭店老板苦着脸道:“大爷您就行行好吧。
“您是下山虎,不怕秦老爷,我们小家小业的,可还要在镇上讨生活。
“我劝您也早点走吧,刚刚秦家已经派了快马出镇,下午怕是佛山城的官兵就要到了。”
罗横也不能真个跟这种小民计较。
为难这些普通人,不是他的性格。
只道:“今天你们怕秦家,我不怪你们。
“我罗横既然到了这里,以后这里可就不是姓秦的说了算了。”
有些晦气的背着手离开。
饭店老板长长松了口气。
饭店内的食客们,看着离开的罗横。
纷纷小声议论。
“听说昨天,这位把沙河帮码头那些人,全给打死了?”
“哪有那么夸张,听说只是撵走了而已……”
“就是打死了,我隔壁邻居昨天正好打码头边经过,远远瞧着了,所有人都打死了,全扔到河里,顺水淌走了……”
“别看这人长的眉清目秀,斯斯文文,下手毒着呢,上午我还见着了,秦老爷带人去找人家盘道。
“人家一脚一个把秦家那几个平日里最凶蛮的护院全给撩倒了。还给了秦老爷几个大嘴巴子。”
“尽瞎说,在这佛山地界,谁不知新上任的知府是咱秦老爷的宗亲堂兄?
“他敢打秦老爷?”
“我看这外乡人,是不知秦家的底细,要吃大亏了……”
饭店老板慌忙道:“各位,各位,少说几句吧……”
罗横虽已走远。
却将这些人的谈话听在耳里。
面上不动声色。
在镇子上转悠了一圈。
这回真成了净街虎了。
罗横走到哪,哪儿的行人便空出一块。
身上的议论声,倒是大同小异。
无非就是秦家如何如何了得。
罗横这位外乡客,如何如何不知深浅,得罪了秦家。
若不早走,定要吃个大亏。
说不得码头上,那些女子最后都要沦为秦家的玩物什么的。
罗横站到镇子中央,一座高大的门楼前。
仰头看了看门头上的牌匾。
描着金的两个大字,秦宅!
表明了这家主人的身份。
都不用找人打听,罗横只站了片刻。
呼呼啦啦的从院中便冲出数十个手提刀棒的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