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泽轻浮地笑了一声,“小子,口气还挺硬。奉劝你一句,最好别多管闲事。”
墨画神色平静道:
“我替这些散修画阵法,也碍了你们孙家的事?”
孙泽嗤笑一声,仰头高声道:
“这千灯镇,是我孙家的地盘,未经我孙家的允许,不允许有任何人,给这些散修画阵法!”
这话既像是说给墨画听,也像是说给四周的千家镇的灵农听。
孙泽又冷冷地看了一眼墨画:
“我们孙家好心招待你,你不领情,反而蹬鼻子上脸。”
“你替这些人画一副阵法也就罢了,我们孙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看不见。”
“没想到你竟得寸进尺,多管闲事起来。”
“一副阵法,十枚灵石,你替他们画这么多阵法,我们孙家,便少了几百枚灵石,这笔账该怎么算?”
墨画瞥了一眼田埂上的阵纹,“修一副阵法,成本不到一枚灵石,你们孙家,竟收十枚?”
“你懂什么?这就是阵师!”孙泽倨傲道。
“阵师是何等身份?这些人根本高攀不起!”
“我们孙家,愿意帮这些灵农画阵法,这是他们的荣幸。只收十枚灵石,他们更应感恩戴德!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墨画淡淡看了眼孙泽,隐隐之中,有着一股居高临下的气度:
“你们这种货色,也配称作阵师?”
孙泽微怔,随后脸色变得阴沉,目光也变得阴鸷。
墨画这话,戳到他的痛处了。
他只能画四道阵纹,严格来说,的确连阵师都不是。
虽然他懒得学阵法,懒得画阵法,阵法画得也差,但他不允许,别人笑话他不是阵师。
尤其笑话他的人,还是个十来岁的小修士。
孙泽神情变幻不定,片刻后下定决心,阴险地笑了笑:
“小子,还挺有种。但你年纪小,阅历浅,不知道这修界险恶,人心叵测。”
“今天我大发善心,便教你懂事,也教你做事!”
孙泽目光阴冷,给了身边几个修士一个眼色。
几个人高马大的孙家修士,便往墨画这边走过来。
走到一半,却被一个大汉拦住。
大汉道:“孙泽,有什么事冲我们来,别难为小先生。”
说完大汉偷偷冲墨画使眼色,想让墨画先走。
可墨画置若罔闻。
孙泽不屑道:“丁大川,你别多管闲事。”
丁大川也道:“孙泽,别以为我们好欺负。”
其他灵农也围了过来,想拦住孙家修士。
孙泽眉毛一挑,“想造反?”
“你们孙家别欺人太甚!”
“就是,欺负我们就算了,小先生好心帮我们画阵法,你们孙家竟也不让。”
“你们这样,是要遭报应的。”
……
灵农们议论纷纷。
孙泽啧了一声,啐骂道:
“一群贱骨头,不打不老实!”
孙家的几个人高马大的修士直接动手。
灵农只务农事,不善道法,且大多年迈,自然不是孙家修士的对手。
唯有丁大川能支撑一会,但也很快就被打趴在地。
定大川心中苦涩,只能急切喊道:
“小先生,快走!”
墨画能为他们画阵法,本就是天大的人情,他们自然不想因为自己和孙家的矛盾,再牵累了墨画。
可墨画站在原地,神色平静,只是看着孙泽,若有所思。
几个孙家修士,冲破人群,向墨画走来。距离墨画,只有丈余距离。
墨画目光微凝,刚想抬手,却忽然一怔。
他发现原本跟在他身后的苗儿,也护在自己身前,张开小小的手臂,似乎是想保护自己。
不知是因为墨画帮他爷爷画了阵法,还是让他吃了鸡肉,又或者给了他糕点。
丁苗儿尽管害怕得小腿发抖,但还是紧绷着小脸,站在了墨画前面。
“真是个好孩子……”
墨画微微一笑,心里默默道。
冲在最前面的一个孙家大汉,见瑟瑟发抖还要逞强的丁苗儿,轻蔑一笑,伸出大手便向丁苗儿抓去。
但转瞬之间,却抓空了。
墨画已经牵着苗儿,飘然后退了几步。
孙家大汉一怔。
墨画将苗儿放在地上,摸了摸他的头,而后看向一众气焰嚣张的孙家修士,语气温和,但目露寒光道:
“我好久没动手了,手法有些生疏,把握不好轻重,你们多多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