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王道:「不过多了一
些面生的邻里和叫卖的摊贩,没什么要紧的,不必在意。」
反正就算小晏儿和去疾不来,王府周边的邻里小贩,也是隔三岔五就换人的。
他早已习惯了。
就如陛下前脚还在为小晏儿那句戳心之言落泪,后脚便又派人来监视两小儿一般,哪怕心中有愧,哪怕会动容落泪,也依旧不改凉薄多疑冷酷无情的性子。
这就是陛下。
这就是天子。
……
北地。
忙完了一天的公务,晋阳公主才歇下,外面就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张安,去看看,让安慢些跑。」
晋阳公主刚说罢,一个穿着劲装的小子便一头扎进了房中,差点就将要出门的张安给撞飞。
「阿母!」
萧锦安满脸激动,晃了晃手中的信封,急切地将信封低到了晋阳公主面前,「大哥给的,阿父派人送来的信。」
听到许久未有联系的丈夫终于有了消息,晋阳公主的手指颤了下,但很快她就恢复了镇定。
她接过信封,在幼子期待好奇的目光下,开口问道:「你大哥呢?怎么是你送来的?」
萧锦安道:「大哥去营地看望将士们了,我训练结束,便抢过了送信的任务,提前回来了。」
说罢,又央求晋阳公主,「阿母,快些拆信吧,看看阿父说了什么,他们杀了敌人多少人?是不是快班师回来了?」
等阿父回来,他一定要将朝堂的所作所为都告知阿父,让阿父率大军前往长安,将晏和二哥接回来。
到时后,他要亲自报仇,将那把晏从他身边夺走的皇帝给揍死,就再也没有人能对他们发号施令了!
晋阳公主瞪了幼子一眼,却也想直到萧羁在外的状况,便拆开了信。
公主吾妻,安好?
家中儿女,安好?
看到开头两句,晋阳公主便忍不住红了眼。
被朝堂逼迫的愤怒委屈,对一双儿女的担忧挂念,对征战在外的丈夫的担心思念,对北地与朝堂局势的不安……
一切的一切的,在这一刻宣泄了出来。
可她无法当着幼子的面哭泣。
她是高贵的晋阳公主,是北地的掌权者,是王府的主人,是儿女的依靠。
她不能哭,不能示弱,不能脆弱。
「阿母,阿父说什么,他什么时候回来?」
萧锦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晋阳公主才发现他不知何时又凑到了自己怀里,正盯着信纸看呢。
感受到怀中的暖意,晋阳公主心中一软,抬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这孩子,从出生起便跟晏形影不离,至今都无法接受晏去了长安的事实。
从晏离开那天开始,他就没有再笑过,也不再撒娇耍赖做小儿状,仿若一夕之间长大了一般。
此刻,被他封为榜样的无所不能的大将军阿父送来了信,他才恢复了一点稚童本性。
然而,在看清信上写了什么后,他却突然大声吼了起来,「阿父说男子汉要保护好家人,却又纵容阿母将晏和二哥送去长安,他骗人!阿父说话不算话,阿父是骗子!」
萧锦安怒气冲冲跑了出去,张安看了晋阳公主一眼,随后也追了出去。
只有晋阳公主,死死攥着手中的信,久久都无法回神。
萧羁啊。
她的少年将军。
最护短了。
如果可以,他又如何会不想要保护自己的女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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