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知道。”
“那臣妾告退。”
回到狭长的偏殿,太子妃又坐在了贵妃榻上。
仪式过后,她让人调整了殿中的布置。
如此,她便可以一边在榻上喝茶,一边好好看戏了。
索额图同样听说了“谣言”,很快入得宫来。
书房里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太子,你竟然不相信老臣?”
“索额图,你要孤如何信你?”
“太子,老臣早劝过你,癖男之宠不可取之。但太子不曾听谏,如今……”
太子震怒:“果然是你?除了你,还有谁会上告于汗阿玛此事?”
“就因为孤不听你的话,你竟这般陷害于孤?”
“他们都是一条条活生生的人命,索额图,你好狠的心!”
索额图和听戏的太子妃同时翻了白眼。
论起草菅人命,谁有毓庆宫的太子来得大胆、无妄。
索额图尚且顾忌皇家。
太子是无差别攻击,从来无所顾忌。
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索额图差点都要笑了:“太子,你冷静点。”
“老臣自来,只有为你着想之份,何时害过你?”
“索额图,你当孤是傻的不成?”
“这天底下,谁不知道,太子妃之位不是赫舍里家的,你便心有不甘。”
“至少,曾经的索额图敢作敢当,如今你被降职之后,竟全无担当!”
“索额图,孤对你,失望至极!”
索额图胸中一口老血,吞了回去:“太子,定是有人居间要离间你我。”
“老臣昨夜入得乾清宫……”
“你承认你昨夜去状告于孤了?”
……
被抢断话头的索额图索性落座,喝了宫人奉上的茶。
鸡同鸭讲,眼下还是等待太子自个冷静下来吧。
他一口下去,居然是上好的参茶?
看来,太子也没有想象中,那么不相信自己。
不过是小孩子心性,嘴硬心软。
太子妃在一旁放下普洱茶杯,很好,两人都喝了参茶,补气养血,正好气血上涌一番。
过了片刻,上书房果然愈吵愈烈。
很快太子嘶吼道:“索额图,你给孤滚出去!”
“孤不想再见到你!”
“太子,老臣告退!”索额图铁青着脸,离开书房。
路过偏殿之时,突然停下,侧过了脸。
虎眼扫过一片关闭着的糊纸窗楞。
奇怪,方才他明明察觉有别的视线。
罢了,先去处理外头的风言风语。
偏殿内,快速拉窗的朱儿松了好大一口气。
碧儿也摸着胸口:“好险!”
那可是赫舍里·索额图。
和纳兰明珠相争朝野数十年的大奸臣!
谁能顶得住他那一瞥?
缓过劲后,朱儿又笑了:“太子妃,参汤的效果真好,吵得好凶!”
谁能想到,这太子和大臣吵架,也跟幼儿辩日一般,幼稚可笑!
太子妃起身,望着正堂中间挂着的山水松鹤永年图,幽幽道:“今日旨意,余波才刚起。”
“往后,你们要吓的时候,还多着呢。”
朱儿和碧儿对视了一眼,不明所以。
太子妃:“碧儿,明日去宁寿宫请安,备一身素些的宫装。”
太子受难,她也不好继续光彩照人。
得稍微掩饰一下心中的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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