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贺年清了清嗓子,十分恭敬的答道:“启禀陛下,臣都已经查的差不多了。这个魏巡抚确实有问题。”
他将锦衣卫查到的细节,一五一十的给朱由榔说了。
朱由榔听得直皱眉。
“想不到这厮不仅通倭,还贪腐如此之巨。一百万两白银,这都可以够养一只十万人的大军一年了。”
朱由榔很难不心痛。
他不是那种生于深宫之中,长于妇人之手的天潢贵胄。
而是几经战乱颠沛流离的苦难天子。
哪怕不考虑到穿越的因素,光是朱由榔本身这个土著皇帝,就已经够经历坎坷的了。
这种情况下他十分珍惜得来的一切,也希望百姓们能够在他的治理下过上好日子。
可问题就是有的官员们不这么想。
原本朱由榔还觉得,中兴之初这些官员们不敢明目张胆的来。
可谁知这才过去了几年,这些官员们就开始迫不及待的捞钱了。
他们捞钱的手段直是让人震惊,胃口也是大的离谱。
若是朱由榔不亲自来到杭州,还真的不知道他们会作出这等天怒人怨的事情。
“这个魏远勋也太嚣张狂妄了,当真以为朕是聋子瞎子吗?还是他觉得他在浙江是土皇帝了?”
朱由榔很少会有如此狂躁失态的时候,但今日这个魏远勋实在是突破了他的底线。
“陛下息怒,如今臣已经掌握了确凿的证据,只要陛下降下圣旨,臣立即就能把这厮拿下。”
王贺年身为锦衣卫指挥使,只需要对天子负责。
不管天子让他做什么事他都会毫不犹豫不皱眉头的执行。
哪怕这个决定六部反对,内阁反对,但只要是天子的命令他就不会犹豫。
“朕何尝不想现在就把这厮千刀万剐了。但是万一这厮落入狱中再被人灭口,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就断了。朕还指望着通过魏远勋找出更多牵连的人呢。”
朱由榔又不是小孩子,自然不会意气用事。
在他看来魏远勋固然可恶,可是魏远勋只不过是这群贪婪的浙江文官的代表之一。
要想彻底的消除这些隐患,就必须通过魏远勋把所有的通倭官员连根拔除。
这样才能还浙江吏治一个清明。
身为天子若是连这点都不能做到,朱由榔自己都看不下去。
“陛下所言极是。”
王贺年送上了一记马屁,随后沉声道:“那么陛下是想放长线钓大鱼了?”
“然也。”
朱由榔顿了顿道:“王卿,你方才说的那些和魏远勋过从甚密的人,都暗中派人跟着。最近他们肯定动作有所收敛,但是他们做过的那些破事如此之多,要想在短时间内把屁股擦干净,基本上是不可能的。朕现在要你做的就是以最快的速度把所有线索脉络理清楚。顺藤摸瓜把所有和魏远勋有牵连的人都拿下。朕的机会只有一次,大开杀戒还不会被那些御史言官聒噪。你明白吗?”
朱由榔对王贺年可谓是交心了,把最心底的话都说了出来。
王贺年直是十分的感动。
“陛下放心,臣一定竭尽全力。”
天子虽然是个狠人,也是堂堂大明皇帝,但是也不是可以随心所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