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哥一顿饭都吃不安生,回事儿的一个接一个,一个个的,好像晚一会儿,天就塌了!
“我在旁边,也没什么事儿,就听他们说事儿,对吧。
“我大哥快吃完饭的时候,有人进来,说宁和婚礼上,送嫁的事儿。
“宁和这大婚吧,我听起来,挺乱的,你说公主下嫁,还要有人送嫁,这主意也不知道谁出的,不说这个,就说送嫁。
“说送嫁的人,王爷算一个对吧,可一个人肯定不行,还得再挑几个,我就说了,要不我去送嫁。
“我跟王爷,自小一起长大,说起来,得算是跟王爷一起,看着宁和长大的,对吧?
“谁知道,我大哥把筷子啪的一拍,点着我说我没有自知之明,说我说跟王爷一起长大,是我一厢情愿!
“你听听!
“我也是有脾气的对吧,我就驳回去了,我说我怎么一厢情愿了?我这个人,本事上是差了点儿,可我为人,那是一等一!我跟大当家,就是跟你,咱们俩这交情,对吧?
“你知道我大哥怎么说?
“我大哥说,大当家理会你,那是因为你是潘相的儿子,你以为是因为你?
“你听听!
“我气的,我又吵不过他,我气的!我就回去找大嫂了,你知道大嫂怎么说?”
潘定邦一脸哭丧的看着李桑柔。
李桑柔眉梢扬起,“你大嫂怎么说?说你大哥胡说八道?”
“不是!我大嫂说:你大哥跟你说这个话,也是为了你好。”潘定邦学着他大嫂的语气,学到一半,哭出来了,“还说我,清醒点儿比糊涂了好。
“你听听,你听听!”
“你大嫂怎么也这么说话!”李桑柔眉毛高抬。
“就是啊!我也这么说!我说大当家不是那样的人!
“大嫂说,大当家,就是你!说你当初搭理我,不是因为我,是因为我是潘相的儿子,说后来,大约处着处着,处出情份来了,大嫂说我傻,说你是看着我傻,才处出来的情份,让我自知!
“这让我怎么自知?啊?这怎么自知!”
李桑柔放下手里的瓜子,忍着笑,用力咳了几声。
黑马蹲在潘定邦旁边,一脸同情,不停的点头。蚂蚱和窜条一边一个,一脸不忍的啧啧不停。
大常看着潘定邦,抬出了一额头的抬头纹。
“这个,我跟你说说。”李桑柔拖着椅子,离潘定邦近些,再用力咳了一声,一脸严肃的看着潘定邦,“我问你,你头一回见我,你叫我对吧,那时候,你为什么叫我?”
“咱俩怎么认识的?”潘定邦眨着眼,没想起来,他太伤心了!
“你坐车上,哎哎的叫我,你问我,沈家大郎对我好不好。”李桑柔只好提醒他。
“噢!我想起来了,唉,沈家大郎,唉!我叫你,就是因为沈家大郎,你跟他,还真是,唉!”说到沈家大郎,潘定邦伤感起来。
“你那时候,为什么叫我?是因为我人品高洁吗?”李桑柔拍了下潘定邦,打断了他的伤感。
“你人品高洁?”潘定邦嘴角往下扯,“我叫你,就是因为觉得奇怪,后来,你说是你送王爷回来的。”潘定邦的话顿住,“我那时候,是存了一点儿小心眼,我得罪了王爷,挺怕他的,虽说你收了他十万银子,可你还是救了他的命,我就想着,跟你有点儿交情,也算是巴结王爷了。”
“那后来呢?”李桑柔笑眯眯。
“后来我就把这事儿给忘了,咱俩多说得来,你这人又仗义,后来我真没想过这个了。”潘定邦认真解释。
“你看,你当初跟我交往,也是存了心的对不对?后来么,咱们处得来,存的这心,就没了,是吧?”李桑柔看着潘定邦,潘定邦不停的点头。
“你是这样,我也是这样啊,最初,我想着你是潘相的儿子,我那时候,正愁着立女户的事儿,这事儿是你给我办的,记得吧?
“后来,咱俩说得来,你这个人待人真诚不使心,我也就没再想过你爹是谁不是谁的,就跟你一样,就想着你这个人不错,咱俩投缘儿,对吧?
“人吧,都是这样,最开始,你想着这个,我图那个,要么就是你看我长得好,我看你穿的阔,后来,处着处着,就处出情份了,对吧?
“这人的人品啊,投不投缘这些,看不见摸不着,要是有哪个人,张嘴就是冲着你人品高洁,那就是睁着俩大眼说瞎话,对吧?”
潘定邦不停的点头。
“你大哥大嫂这话呢,也没说错对吧。
“最开始,你打的什么主意,我打的什么主意,这不要紧,要紧的是后来!咱们处出情份来了!对吧。”李桑柔拍了拍潘定邦的肩膀。
“嗯!”潘定邦用力点头。
“我们老大一点拨,你就明白了!”黑马也拍着潘定邦的肩膀。
“可不是,咱俩都不是聪明人……”潘定邦仰头看向黑马。
“嗐!你怎么说话呢!你不是聪明人,我可聪明着呢,我黑马大家出身……”黑马不干了。
“呸!你在我面前,也敢提什么大家出身?”潘定邦张嘴呸了回去。
大常嘿了一声,转身往仓库回去。
“哎!鱼咬钩了!”窜条窜向河边。
胖儿嚎一声,追着窜条冲向河边。
“小心胖儿!”蚂蚱跟在胖儿后面追上去。
胖儿收不住脚,扑进河里,不是一回两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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