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们爷袭爵了?恭喜恭喜。”李桑柔先恭喜了句。
“我们王爷袭爵,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当初,先章皇后挑小的几个到王爷身边侍候,就吩咐过小的们,说今日的世子爷,和他日的睿亲王爷,一而二,二而一,让小的们用心习学,万不可大意。”如意笑应。
“先章皇后令人敬佩。”李桑柔笑道。
“小的们也这么觉得。”如意欠了欠身,以示恭敬,“先章皇后之前,宫里一直没个正经人主事儿。
“太祖爷是个爱打仗的,听说一年里头,得有十个月在外头征战,就没怎么在宫里住过,太祖又是个只追封皇后的。
“到仁宗爷,大当家也知道,仁宗爷在位的时候短得很,登基前就病着,后宫一直空着,一直到先章皇后,这宫里,才算有了正经儿的主事人。
“如今的宫里,这么严谨规顺,全是先章皇后定的规矩,就连大臣们的朝服,大礼服小礼服什么的,上朝的规矩,休沐的规矩,还有皇城里的餐饭什么什么的,都是先章皇后制定的。”
如意感慨的叹了口气,下意识的压低声音,“先章皇后厉害得很。先章皇后走后,沈娘娘主持宫务,可从来没敢错过先章皇后的规矩!”
“沈娘娘也是个聪明人。”李桑柔笑道。
“可不是,大当家别嫌小的废话多,小的告退。”如意笑容如花儿一般,后退两步,才转身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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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前后,李桑柔看着时候差不多,出了顺风总号,往唐家酒楼逛过去。
顾晞已经到了,迎着李桑柔,笑的明显比平时高兴得多。
“恭喜恭喜!”李桑柔先拱手恭喜。
“嗯?你知道了?你怎么知道的?”顾晞惊讶的高扬着眉毛。
李桑柔无语的看着他,“如意都改称他家王爷了,我还能不知道?你说怎么知道的!”
顾晞噢了一声,抬手拍了拍额头,笑个不停,“说岔了,不是这事儿。这王爷不王爷的,有什么好恭喜的,从我一生下来起,睿亲王府这王位,就是我的。”
李桑柔嘴角往下扯了扯。
“先吃饭!”顾晞愉快的挥着手,“你不喜用冰,我就挑了这里,这一片湖足够大,正好今天也有风,我让他们在那边放了几条冰,风吹过来,带上了凉意,又不至于太冰。
“这家的浆水做的极好,冰镇之后,极其爽口。
“他们这湖是用来种藕养鱼的,我让他们做个鱼脍,再做个酸汤鱼,蒸个荷叶鸡,再配几样清爽素菜!”
“什么事这么高兴?”李桑柔打量着明显过于兴奋的顾晞。
“先吃饭!民以食为天,食色,性也,先吃饭!”顾晞挥着手,示意李桑柔坐。
李桑柔坐下,上上下下打量着浑身上下抖落着喜气的顾晞。
“听说扬州那位孟娘子,收了棉花,就在建乐城纺线织布?”顾晞转了话题。
“嗯,早几个月就找好了织坊,从扬州来了七八位师傅,带着纺车织机,在建乐城,照着样子,现做了几十架纺车和织机,现教人纺线织布,已经学的差不多了。”李桑柔倒了杯茶抿着。
“那家织坊是你的产业?”顾晞看着李桑柔问道。
“不是,开那家织坊的,是当初跟着我从江都城和江宁城过来的孤儿寡妇。
“在北洞县被人追杀时,咱们逃了,船上的人都死了,这些人的孩子媳妇,愿意到建乐城来的,我让何老大一船带过来了。
“到了建乐城,为了让她们有口饭吃,我就把做顺风邮袋和骑手号衣的活儿,包给她们做。
“除了她们,还有个叫张猫的,我跟你说过,还有,赵掌柜的媳妇也在,管帐。”李桑柔介绍的很仔细。
“不是你的产业。”顾晞皱起了眉头,“我大意了。”
“怎么啦?你把那织坊给卖了?”李桑柔扬眉问道。
“不是卖。”顾晞唉了一声,“上午,戴计相过来找我,说这棉花纺线织布的手艺,要是农家家家都会,自己种了棉花,纺线织布,不用花钱,就有衣穿,勤劳些的,还能织布换钱,问我能不能求一求你,把这纺线织布的手艺,教给农户,我以为是你的产业,就……”
顾晞摊着手,一脸干笑。
“我的产业你就能答应了?”李桑柔扬眉看着顾晞。
“不是,不是因为是你的产业,我就敢答应,是我知道你,像这样授天下农户以渔的事儿,你肯定愿意,就算戴计相不说,只怕你也要想办法教会农户纺线织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