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当然得去,这热闹哪能错过!这礼怎么随?”李桑柔问了句。
“大当家能来,那就是蓬荜生辉,还随什么礼!”杨嫂子顿时容光焕发。
“这礼得随!她人不到,礼都得到呢!她多有钱呢!”张猫一巴掌拍开杨嫂子,“东西呢,都备齐了,色色都是齐全的,连绸子都多的是,啥都不缺,你就拿银子就行,实惠!”
“行!什么时候给?现在?还是娶媳妇那天?”李桑柔爽快答应。
“娶媳妇那天!这建乐城的规矩,有意思着呢。
“说是当天上礼的,有多的,就得喊一嗓子,礼越多喊的越响亮。”谷嫂子伸头笑道。
“多少算多?”李桑柔扬眉问道。
“一般也就是一百个大钱,还说从前要少得多,五十八十的,说是这两年连随礼都见涨。
“我们商量过了,我们这些从江都江宁过来的,一人十两。”张猫接过话。
“我们都有孩子,杨嫂子家是头一桩喜事,以后不是嫁就是娶,有来有回,照礼说,多少都行,不过么,谷嫂子说的对,既然多少都行,那就热闹热闹,气派气派!
“反正,这银子,咱们有!”
李桑柔扬眉看着气派十足的张猫。
……………………
李桑柔听过一通八卦,往作坊各处看过一趟出来,张猫拉了拉她,“你在这儿吃了饭再走吧,我烙饼给你吃,有点事儿。”
最后有点事儿四个字,张猫声音压的极低。
“好。”李桑柔立刻点头答应。
她现在没什么事儿,在哪儿吃饭都行。
张猫见李桑柔答应了,眉开眼笑,叫上韩嫂子,两个人去大厨房做小灶饭。
她们这作坊,中午管一顿饭,有个大厨房,十来个人专管做饭,诸事便当。
张猫,谷嫂子几个人,和李桑柔一起吃了饭,韩嫂子和杨嫂子收拾了碗筷,给其它几个人使了眼色,诸人各找事儿出去,屋里只留了张猫和谷嫂子,以及李桑柔。
谷嫂子沏了茶,李桑柔接过抿着,等两人说话。
“这事儿。”张猫先开口,一脸为难的砸吧着嘴。
“我说吧。”谷嫂子挪过来,“就是上回我们找镖行打人之后,生出来的事儿。
“咱们那天要的人多,一个镖行的人不够,那家镖行,就找了另一家镖行,另一家镖行,是教头带着来的,就是这个教头,说是当天,就瞧上齐娘子了。”
李桑柔眉梢扬起。
齐娘子是和谷嫂子她们,从江宁城一条船过来的,她头一回到江宁城看望她们时,就记住了齐娘子。
齐娘子人生得很细巧秀气,话少,爱笑,爱脸红,说是女红特别好。
“这事儿,我们当时不知道,就是上个月,才知道这事儿。唉!”谷嫂子一声长叹。
“齐娘子说,想嫁人,我们才知道!可真是!”张猫忿忿然。
李桑柔眉毛扬起。
“这事儿吧,简直是!唉!”谷嫂子拍着手,“齐娘子还有个儿子,这你知道吧,今年十岁了,找到我跟猫儿,也不知道谁跟他说的,说那男人,是贪图他们家家产,说他娘鬼迷了心窍。让我俩劝劝他娘,管住他娘。”
“不是鬼,是被男人迷了心窍!”张猫恨恨的接了句。
“真被骗了?”李桑柔眼睛微眯。
“我问了,齐娘子说,那镖师,对了,姓余,叫余盛。
“说余盛四五岁上就没了爹,他娘缝穷养他,他家隔壁就是他现在当教头的镖局,他小时候,常在镖局帮着打打杂,偷着看着,跟着学功夫。
“后来,镖局当家的见他人聪明,是块材料,就收他入门,从小杂工开始,跟着走镖,后来就当了镖头儿。
“因为常年在外头走镖,就没能成家,中间说过一门亲事,成亲前,女的一病没了,后来隔年,他押镖出了事儿,镖没失,人受了重伤,好了之后,有一条腿,使不上劲儿了,不能再走镖,他功夫好,就在镖局当了教头。
“给咱们当打手那回,是他伤好了,当了这教头才半年。
“当时,我一听齐娘子知道的这么细,就知道他俩不是谁骗谁,这是王八看绿豆,都看中了,我就跟猫儿说了这事儿。”
“你瞧瞧,都不知道他俩是怎么勾搭上的!齐娘子可真是,真能闷得住,一声不响!
“你说说,都快四十的人了,儿子都快娶媳妇了,她又生出这样的事儿!这算什么?
“男人有什么好?男人有好东西?男人哪有一个好东西!”张猫恼怒不已。
“猫儿气坏了,我想来想去,这事儿,唉,齐娘子说,她听我的,我要是觉得不该嫁,她就不嫁,算了,她说她也没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