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主意?”
李源道:“在公社组织各生产大队成员,在农闲之时排练样板戏,然后各大队组织表演比赛。这样既丰富了百姓的精神思想,又符合上面的潮流。这么说吧,搞好一次这样的活动,顶别人开一百次斗整大会。既不害人,效果还好。但是,你还得再发一篇,坚持扎根在农村,奋斗在农村的文章。眼下上面还在大力开展上山和下乡,你再添把劲儿……”
秦大雪眼睛明亮,看着李源问道:“这又是为什么?”
李源呵呵笑道:“开展样板戏大赛后,我怕你红的过火了,进了某些人的眼里,人家看你人才难得,把你调到手下工作,那就大事不妙了。将来秋后算账,肯定难逃清算。
你先一步把大口号喊出去,继续扎根农村,不忘初心。如此既能积累资历,又能避免一些麻烦。
另外,肯定会有人想起你上封信,说要毕生献给祖国,献给组织,终身不嫁。
正好,你把才挨过整,被批的事说出去,就说结婚是因为接受了人民的教育,这样一来,连上回的漏洞都补上了。”
秦大雪趴在李源怀里咯咯笑个不停:“我到底找了个什么样的男人?一步十算都委屈你了。还有,上封信是我写的么?对了,我还差点忘问了,源子,你是提前预感到了什么,还是……嗯……”
如果不是李源那封告白信,让她从盛海转回京郊农村,避开了那场飓风雷暴,她现在十死无生!
这些年李源之所以在他心中的印象越来越清晰,除了小时候的关系外,更多的是因为这件事。
李源用力推拿着,让秦大雪酸疼的身体舒适了许多,他笑道:“那会儿哪想的到现在?不过确实多多少少感觉到风向不大对了。可能我一直都在喜欢你,牵挂着你,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写了那封信。幸好,一番心思没白费。”
秦大雪坐起身,不顾春光乍泄,亲了亲李源。
不过又有新问题:“没人会排练这种戏啊?”
李源微笑道:“没关系,我去帮你请高人。梅兰芳先生是我的忘年交,而且参与这样的事,对他有利无害。”
秦大雪惊喜道:“梅兰芳先生?你真能请来啊?”
李源点头道:“我会带你一起去拜访。”
秦大雪高兴的往丈夫怀里挤了挤,道:“你真是不断带给我惊喜!”
李源笑了笑,道:“早上你去忙,不过下午时间要抽出来,我带你去城里,接收一下咱们家的家当。”
秦大雪咯咯乐道:“你可别把娄晓娥的东西给我,她早晚还有回来的一天,看到该多伤心?”
李源摇头道:“她家陪嫁的四合院不给你,但里面放的东西都是我这些年悄悄置办的,还有一部分是从港岛拿回来的,你用的上。”
秦大雪笑道:“我不觉得,我会需要那些。”
李源眉尖一扬,道:“卫生纸也不要?”
秦大雪眼睛一亮,语气都有些激动了,道:“你有卫生纸?!”
六七十年代的中国其实是有卫生纸的,著名的马头牌、枫叶牌,但大都是通过外贸局出口的。
国人……怎么可能用得起?
秦大雪在盛海的时候倒是用过,可回到四九城后,连卫生纸票都没了,根本买不到。
她还是讲究人,攒下报纸来用。
这个时候绝大多数农村人,用的是土坷垃,石头,木棒,树叶等……
李源笑眯眯道:“要不要?”
秦大雪嘿嘿笑道:“要!”
“叫哥哥!”
“源哥哥!”
“嘿嘿!”
李源高兴的一笑,抱住亲了下后,起身道:“走,咱们先去洗漱,然后给去见老爹、老娘,吃完早饭送你去公社上班。中午我来接你进城。”
“好!”
……
“爸、妈!早上好!”
回到李桂家,秦大雪落落大方的问候了二老。
李桂点头笑道:“好好!”
李母更是高兴的对几个大儿媳妇道:“小雪越长越俊,一点不像农村人,真好看!”
大嫂子笑道:“人家叫大雪,娘,您咋叫小雪?”
李母道:“小雪早改名了,叫秦雪,我当然叫她小雪。小雪好听,大雪……也好听!”
秦大雪和大家一起哈哈乐,李源笑道:“叫小雪的人全国至少有一万个,叫大雪的,估计就她一个。独一无二,多好。”
几个嫂子也斜眼看他,真是有了新人忘旧人,男人都这个德行。
没瞎的人都看得出,这是当成心头肉了。
李幸笑嘻嘻的走出来,鞠躬问候道:“雪妈妈好,我是李幸,小名汤圆。您叫我汤圆就好,叫我大儿子也行。”
“哈哈哈!”
李家人笑疯了,李江、李海几个好事之徒还拍起手来,给大侄子叫好。
秦大雪红了脸,不过还是大气,从兜里拿出一个红包来,送给了李幸。
李幸乐嘻嘻的双手接过,然后就站在爸爸旁边。
李源摸了摸儿子的脑瓜,心里愈发疼爱。
吃完早饭后,李源骑自行车送秦大雪去公社上班。
秦大雪在后座悠悠笑道:“你几个嫂子还念着娄晓娥的好呢。”
她什么样的人,怎会察觉不到李家几个妯娌的神态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