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身着龙袍、腰系玉带、头戴琥珀冠、脖子上还挂着一串琥珀念珠……”
总编办公室的一群编辑,围在总编江海的办公桌旁。
江山拧着眉,狭着眼瞧着照片上干尸……脖子上的一串珠子。
“你们再往这看,”一只手指着桌上的一张照片:“盗墓贼就是见到这,才吓得跑出去找公安的。”
《东方都市报》的定版会开到一半时,一位肩背帆布包的男同志闯了过来。
屁股还没坐稳,又着急站了起来。
非得把这次出差的成果,展示给大家看。
曾亿,年方三十,一事无成。
就差住房一件事了。
他是江总编为报社扩编新要来的记者。
小伙子腿脚勤快,脑子也跟的上。
目前为报社的外派记者,主打的就是一哪里有不平哪有他的新闻采集者。
这一会,曾亿指着一张考古队提供的资料照片。
照片上是棺盖打开后最初的景象。
一具身着龙袍的干尸,扭曲着怪异的卧姿。
“据考古队的同志们说,只要见到墓主摆出这个姿势,即便是没穿龙袍,也能断定他是皇室成员。”
“谢谢,”曾亿接过了蔡文升递来的一杯热水:“可惜我来晚了没见到,但盗墓的见到了,给他们吓得连滚带爬跑了出去。”
如今在内地,只要是能见到的古董都是真的。
这会还没人造假,因为真的还卖不掉呢。
盗墓的就更少了,即使有贼心的也是冲着金子去的。
连玉器都不稀得看一眼,就更别提罐子了。
断档时期,古玩没有市场。
盗墓这一行当也跟着凋零。
一切的一切,都在重新孵化中。
“噫,”荣斌嫌弃的看着照片:“这姿势怎么这么别扭呀。”
江海扒拉着桌上的照片:“这么多黄金,还穿着龙袍,这次又是掘了谁的坟了?”
定版编辑宁花,一手一张照片:“真漂亮,这些都是娘娘们的吧。”
“这张是凤冠,那张是凤簪,”曾记者介绍道:“南城县发现的这座墓,一个盗洞也没有,开馆就见宝……”
1979年底,江西南城县的几个村民,相约半夜去摸坟。
合力敲开棺盖后,被主人的高难度动作给吓住了。
胡乱抓了一把硬货就跑。
这一跑,就直奔派出所去了。
他们一致决定,必须要把这一重大发现报告给政府。
很快,JX省文物考古队,就对这座古墓展开了文物发掘工作。
他们发现,墓室里的一王二妃三口棺木,保存的十分完好。
除了那口被村民劈开的棺盖,其它地方均未挪动。
棺内的随葬品一件比一件水灵。
从龙袍到冠冕,一样比一样僭越。
几百件黄金玉器,晃得考古队员们眼都花了。
这件事一直拖到1980年才登报公布:发现了迄今保存最完好的明朝藩王朱翊鈏的墓。
“再给你们看看考古队专家最称奇的宝贝,”曾亿疲惫的双眼透着亢奋:“据说这一项发现,是之前明代皇室墓葬中从没出现过的。”
他在桌上的一堆照片里挑出一张。
瞬间就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这就是……”蔡文升用力睁大双眼:“你说的宝贝?”
曾亿点点头:“当时我也不能理解。”
不光是他,在场的都表示不能理解。
一张平平无奇的黄纸,怎么就成宝贝了。
“考古队的同志是这样对我解释的,这张已经变黄的棉纸,原先被放在一只锦囊里。”曾记者道:
“是墓中元妃李氏的贴身之物。这张长宽皆超半米的纸名叫:路引。
上书李氏的姓名、出生年月。”
“也没写什么重要的东西呀,”荣斌奇怪道:“这个妃子干嘛要贴身放着呢?”
“我当时也觉得奇怪,但那位专家只笑不语,就是不肯细说。”
“他那是不敢告诉你,”江山这会开口了:“这东西说到底属于迷信。”
荣斌转脸看着江山:“你知道这是干嘛用的?”
江山:“这玩意叫路引。”
主编们:“我们已经知道了。”
“那我就说点你们不知道的,”江山就不信了:“明朝期间曾有项规定:凡是要出远门的同志都要去衙门办通行证,这通行证就叫路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