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年初,全球金属依然在延续上一年的涨势。
这些天,不仅是美、日、英,其他各国的金属概念股都加快了涨速。
只几天功夫,一直在试探每盎司800大关的黄金,转眼就涨到了830美元。
日-本,走势最妖的同和矿业,经过一年的攀升后,已经由一支百元股变成了一支直逼千元大关的金属概念股。
而亨特家族坐庄的白银期货,不但站稳了每盎司50美元的新高,更是大有继续攀升之势。
造成这一现象的原因,除了国际形式依然不明。
更多的,是因为所有散户疯了一样的跟买。
别说是常见的金属概念股,这阵子但凡是和金属沾点边的股票,都被大智慧的股民挖了出来。
香江“黄与林”广告,一间规模很小的广告公司。
成立初期,仗着两位合伙人的名气,公司的帐面还是很有看头的。
可惜年头一长,外敌一多,“黄与林”的日子也没开始时那么滋润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制作广告的班底已经修炼的十分老道了。
上午九点,刚进公司没多久的林燕妮,正开着电话免提涂指甲油。
“姐,我真不明白你是怎么想的,黄沾糊涂你也跟着糊涂啦?”
电话那头传来了林振强的声音。
这位写出了千千阙歌的才俊,既是林燕妮的弟弟,也是大词人林夕的崇拜对象。
“现在满世界都在抢金属股,你们不买也就算了,怎么还买跌呢?知道外人现在都是怎么说你们的?”
“怎么说的?”
“这个黄沾连港股都没玩明白,还玩什么美股。”
林燕妮手一顿,沉默不语。
“玩美股也就算了,”林振强的声音,继续从话机里传出:“居然还要逆势买空白银,简直要笑掉大牙啦!”
正为这事心神不宁的林燕妮,沉默中藏着电闪雷鸣。
几天下来,原本在内地支棱起来的“江生说得好有道理”、“他怎么什么都知道?”、“他背后一定不简单”、“既然是快进快出,那我不妨试一试,”……
全被化为了一声叹息。
“唉~”
当时要么是中邪、要么是中毒……
不然,原本还反对黄沾的她,怎么会跟着一块犯傻呢?
“能不说这事吗振强,”林燕妮有气无力的道:“我要去开会了,麦当劳的广告策划就要送标了……”
“我主要是担心你迷途不知返,赶紧平仓吧姐,不然亏得更多,”林振强劝道:“卖掉后和我一起入手黄金,说不定还能赚回来。”
“你入黄金了?”林燕妮想了想:“不怕追高吗?”
“怕什么,我都已经赚钱了。”
“……”林燕妮心尖一动,但随后:“振强,听说过物极必反,一旦加速必将见顶的道理吗?”
“我只知道大势所趋,不可逆转……”
话机里的话还没说完,办公室的大门就被黄沾一把推开了。
“燕妮,你快看这个,”
抓着一张报纸冲进来的黄沾,激动的腿都没收住,直接就扑在了办公桌上。
“怎么了?”林燕妮一下就慌了:“出什么事了?”
“这、这,”黄沾的手指直戳报纸:“你快看这,纽交所的新规。”
“什么?”
林燕妮一听,赶紧把头埋了下去:“从即日起,只允许卖出旧的白银合约,禁止建立新的白银期货合约……这意思是说?”
“意思是亨特兄弟今后只能卖出白银,”黄沾笑得嘴都歪了:“不能再买进一丁点白银,不仅是他,沙特王子也不能买了,所有人都不能买进白银啦!”
说到最后一个字时,黄沾直接哈哈笑出了声。
这个临时交易规定一出台,谁都无法再通过大量买进来操纵白银的价格!
“还能这样,”林燕妮呼的一下站了起来:“纽交所疯了吧?”
“该疯的人是亨特,”
下一秒,黄沾握紧拳头猛捶了一下桌面:“叼雷老姆,我倒要看看他以后怎么拉。”
眼一转,看见了桌上还亮着灯的电话:“伱在打电话?”
“嗨呀,”林燕妮点点头:“系振强打来的,他劝我赶紧平掉买空的白银,追买黄金。”
“哼,躝开啦,”一向喜欢爆粗口的黄沾,返港后一点都不带收的:“没听过什么叫物极必反吗?”
电话里的林振强,这会只想问清楚:“你刚刚说的新闻是真的假的?”
“我顶你個肺啊,”黄沾一把挂掉了电话:“别耽误我打电话啦!”
头都没抬一下的林燕妮,哪边都顾不上。
还在一遍遍的看着报上的新闻。
……
几分钟后,坐在报社的江山拎起了办公桌上的电话。
“江山,听出我是谁了吗?”
“沾哥,”
江山说完,低头瞧了眼桌上的台历:“这个点打电话给我,是听到什么消息了?”
“你猜对啦,”
黄沾笑哈哈的念了一遍纽交所的临时规定:“怎么样,这条消息好不好?”
“好死了,”江山夹着电话,点上了一支逍遥烟:“听我的,接下来的一个月千万别撒手,保持联系就好。”
“好,我随时向你汇报进展。”
就在刚刚,黄沾已经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麦当劳的股票不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