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这些人暗地里都在那里较着劲儿呢。
谁比谁“咖位”更大,谁比谁的职业地位更高,每个大画家心中的小算盘都敲打着响着呢。
很少人能做到真正的视金钱如粪土,大多数人只是装着不在乎。
到了他们的层次,对一些小钱也许能做的不上心。
一张作品多卖五十万,少卖五十万的。
也就那样。
但要是同一场拍卖会上的两个类似题材的画家碰上了,一个卖了100万美元,另外一个卖了101万美元,搞不好表面笑嘻嘻,内心就要在那里开始狂扎小人了。
简·阿诺是插画界的顶流。
酒井一成是日本这些年风头正劲的新古典主义的油画家。
两个人领域不一样,很难比较谁更厉害一点。
非要分出一个咖位高低的话,那毕竟简·阿诺的粉丝群体在这里呢。
他做到了某一个领域内的第一人,他是插画界的KAWS或者达米安·赫斯特。
酒井一成却不是严肃艺术领域最有份量的那个。
论体重……也许是。
论身价肯定不是。
别说严肃艺术门类,单纯的古典油画领域,酒井一成也肯定排不到老大,勉勉强强能排到前十左右的样子。
对整个项目来说,也是简·阿诺更重要一些。
然而账不能这么算。
到了酒井一成的这个层面,已经没有谁愿意去给别人当小弟了,作品累计价格超过了一亿美元以后,哪个大艺术家不是在心底里铆足了一口心气劲儿,奔着天下第一的宝座去的?
别说愿不愿不愿意给简·阿诺当小弟。
就算是把赫斯特请过来了,问愿不愿意矮他一头,人家心底没准都是不愿意的。
大不了大爷我不赚这个钱就是了么。
马仕画廊追逐酒井一成,追逐了这么久,最大的筹码从来都不是马仕画廊的宣传资源,也不是那几千万美刀的签约费。
财力和宣传资源,都不是如今马仕的优势。
它能拿出几千万美元来,酒井一成只要认真去谈,无论是继续和老东家大田艺廊续约,还是转投高古轩这样的行业老大。
其实都能谈出个差不多的数额来,也许签字费什么的会少一些,但人家的营销能力更强。
马仕画廊能把酒井一成送去阿布扎比卢浮宫开个展。
高古轩就能把酒井一成送去大都会博物馆开个展,送去英国国家美术馆开个展,甚至是送去真正的卢浮宫本馆开个人美术展。
钱人家有。
资源人家更多。
谈判的双方都清楚,如今的马仕,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超一线大艺术家坐阵,这既是马仕画廊的落魄与无奈,从另一个角度,它也是画廊现今吸引重磅艺术家加盟,最大的优势。
草间弥生只要还在世一天,大田艺廊就给不了酒井一成最顶级的待遇和全部的资源。
高古轩更是如此。
高古轩不缺钱,但除了钱以外,酒井一成去了免不了要陷入各种宣传资源的分配与争夺之中。
烂船还有三斤钉。
人家马仕画廊如今风雨飘摇,四处漏水,但真真也算不上是烂船。
拥有全球艺术资源推广投放能力的画廊,掰着手指头算,也凑不到双手之数。
马仕画廊再烂,也是这十分之一。
它也是世界前十。
风光无限的超级画廊的老底子还是在那里的,酒井一成只要愿意提包入住,他就能在里面舒舒服服的当老大,就算资源差一筹,却能让全画廊都像卫星之于恒星一样,围着他自己转。
他这两百来斤,在里面想怎么弹,就怎么弹,想怎么滚,就怎么滚。没准马仕三世还会陪他一起滚。
能不能做老大,艺术家们都很看重这个。
这也是为什么唐宁在经历了香江的春季大拍,赚了那么多钱之后,她没有在哪里买艘游艇,买架飞机,找个度假盛地,花天酒地的潇洒着。
而是宁愿砸锅卖铁,四处举债,也想拉出来单开一家属于自己的的画廊的缘故。
萨尔玛可不准备把自己老大的位置让给任何人。
因此那这碗水就必须要从一开始就端平了,让两个人彼此竞争,也彼此迁制。
简·阿诺多要了1%,人家酒井一成会怎么想?会不会觉得自己受到了冷落,不被重视?
公司还没开,就等着内斗吧。
奇怪的是。
萨尔玛注意道,在简阿诺开口,对分成提出质疑之后,酒井一成竟然平静的站在原地,没有什么额外的表示。
是在静观其变,还是早知道这件事会发生?
“不会他们两个想要把我踢出去吧。”
萨尔玛心里转过这个念头。
她瞬间几度动念,最终还是坚决的说道:“不行,分成是刚开始就商量好的。简·阿诺先生,我们都清楚,三成的份额在行业内是个无比公道的价格了。这几乎是Kanye West和阿迪达斯联名分成的两倍。Kanye只能从联名的椰子中拿到15%的分成,而迈克尔·乔丹只能从耐克旗下的AJ品牌里拿到5%。”
“实话实说,如果今天找上门的是阿迪达斯,那么15%的分成我能接受,但我们都清楚,您的商业公司并非是阿迪达斯这样的千亿巨头。”简阿诺盯着萨尔玛的眼睛:“创始人和联名是不同的,对一个草创品牌的创始人来说,理应拿到更公道的价码。”
“再说了……”他慢条斯礼的说道:“我的插画工作室,又不只有我一个人。”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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