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看到这幅画稿上的老妇人“珍妮点点”时。
立刻有些小畏惧的扭过了头。
然后把布稻正在嘴里偷偷摸摸吃的起劲儿的小脏手,从乳牙间用力的抽了出来。
看到他们的这个反应。
顾为经忍不住莞尔一笑。
不用说。
画这幅画时,顾为经脑海里想到人物,自然便是这家好运孤儿院的管理者,那位操劳而又严厉,每天戴着个袖标四处散步。会精确的捉住每一个晚上不在床上好好睡觉的调皮小朋友的女院长。
小孩子果然都是怕严厉型大家长的。
顾为经画珍尼点点时想到了女院长,然后便想到了阿莱大叔。
所以。
素描写生册上的第三页出场的猫咪,是友善的大叔猫「史金波旋克斯」。
音乐剧里为这只猫赋予了铁路工人的职业。
与其说是铁路工人,不如说大叔猫的工作是负责铁路任何可能会出现的问题。
从帮助客人寻找行李,确保盥洗室的洗手盆干净的可以反射每只猫的胡须,到地板有没有打过蜡,列车警卫够不够尽责。
他永远坚守着岗位,看守着铁路的安宁。
他也永远不会犯错,像是调表师熟悉钟表的每一处齿轮运转一样。
这只猫对列车王国上所发生的一切洞若观火,没有他不知道的。
“所以——千万别跟铁路猫:史金波旋克斯开什么玩笑!他是世界上最不容忽视的猫,他永远会找到你。”
诗集里如此写道。
布稻歪着头看了画稿两眼,就侧过了头,有些走神。
茉莉则小朋友看着纸张上的大叔猫画像,眨了眨眼睛。
她似乎觉得有些熟悉,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可无论是布稻还是最熟悉阿莱大叔的茉莉,都没有表现出之前看到老妇人猫“珍尼点点”时。
那种触电一样的一激灵。
“这张画画的不是太好。”
看到这一幕,顾为经在心中叹了口气。
偷偷记下问题。
插画本来就是绘画界的出租车司机,让自己充当原作者的载体,替别人去表达笔下情感。
理解别人创作的角色,总比自己原创的角色,多了一丝隔阂。
画《小王子》的时候。
为了让顾为经充分的理解到每一个出场角色的情感内涵,树懒先生费了多大的劲儿,为他读了多少天的书啊!
到了《猫》这里,纵使体悟角色的门槛变低了很多。
然而顾为经还是不可能把故事里的每一个猫咪角色,都直接硬生生嵌入进一个他生活认识的人进去,并在情感刻画的足够丰富的同时,保持和整个诗歌的行文贴合的天衣无缝。
创作“史金波旋克斯”的小样时。
顾为经便纠结迟疑了好一会儿。
他遇上了问题。
大叔猫的形象让他联想到了看门人。
可细细的咀嚼了一遍诗歌原文后,他意识到这两者有一点的相似性,气质又不完全相同。
尤其在刚刚画了那幅关于英雄主义的《阳光下的好运孤儿院》之后。
顾为经便能更加明显的意识到其中的微妙差别。
阿莱大叔是沧桑内向型的。
他的坚硬是性格中的坚硬,又在坚硬中隐含着细腻,生活中的物欲很低,可以在自己的小世界里长久自得其乐。
而大叔猫“史金波旋克斯”。
原本诗集中它的形象,用树懒先生的说法——它就是那种西方社会中对于“消防员”、“警察”、“管家”、“军人”的这些职业刻板印象的化身。
呃,正面的那种。
不是指大腹便便的**警探或者坐在阿帕奇上在中东平民区里哒哒哒的黑暗面的那类刻板。
体面,得体,有一点古板、无聊缺乏幽默感,却不要想着能因此而开他的玩笑。
他们对一切都了如指掌,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
这样的人就想是那种“强大而又可靠”的男人的代名词。
是社会道德规范中的男人理想型。
“大叔猫会眼睛不眨的看着你,你脑海里转动着任何念头,他都会立刻知道!北方邮车从不犯错。”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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