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脑像是酗酒一样一次次的分泌着荷尔蒙的同时。
人就会慢慢的失去了爱的能力。
男人觉得,他当牛郎都快要当出老僧般的迟暮气来了。
觉得他这辈子,再也不会为谁而感到心动。
可当他靠在酒吧门口,往肚子里狂灌矿泉水抵挡饥饿,看到女人穿过霓虹灯变换的光影,走过长街,咬着面包从门前走过的时候。
他的心又被狠狠的勾引动了一下。
她的发稍被高高的扎起,很好看。
但清纯、性感或者优雅这些词汇,放到她的身上,都沾上一些,又似乎都不算太妥贴的样子。
她不是那种浓艳的像是纪梵希的麝香香水的那种女人,感觉也不是那种青涩的不施粉黛的小姑娘那款。
她的气质,仿佛寺庙大殿里点上一炉香,然后被风吹的从很远很远的地方闻到。
研丽又轻淡。
不窒息,不逼人,却又能自成一体。
连眉毛都美的像是刀锋的弧线,有一种冷冷艳艳的冰凉妩媚。
他这种老和尚似的心,直接就被这种气质似禅香的女人给重重的击中了。
他知道这样的妹子,就算是跑来酒吧玩,也会像是野外田野里的捕蝇灯一样,不会缺少男伴的。
可说不清是什么理由,让他决定又跟了上去。
也许是她很好看的缘故。
也许是她论气质就很像是个有钱人的缘故。
反正,他是非常想做成这单生意的。
“您跑来玩么?”
不答。
“小姐,你是从哪里来的,我喜欢您。”
不答。
“我知道哪里有劲爆的音乐,今天我们有一个本地的歌手来驻唱,我能带你去见他……还有叶子,我能搞到叶子。”
还是不答。
“请我喝杯酒嘛,5000缅币,不,One dollar,just,One dollar。”他伸手抓住女人身后的小包。
牛郎用几乎是乞求般的语调说道。“或者可以请我吃顿饭,你知道的,那种,冷餐热餐我都可以,很便宜的。”
女人站住脚步。
终于把脸侧了过来。
她手伸在衣服兜里,眉头拧了拧。
她看见拉住自己的是位苍白的大男孩,不知道是否是西装裹的太紧,还是白天太阳晒的有点中暑了,对方像是个细竹杆似的可怜巴巴的站在那里。
连抓住自己的包的动作,都差点把他给牵倒了。
见到了这一幕。
她叹了口气,松开了兜里的辣椒喷雾,换成了小钱夹。
女人取出钱包,将除了一张公交卡,几张零钱以外,空空如也的钱夹展示给他看。
“我没有钱。但如果你实在是饿了话了吧,我可以请你吃顿饭。”
见对方的钱夹里干净极了。
意识到自己搞错了,对方并不是来玩的客人以后。
牛郎脸上乞求的神色立刻褪去,反而轻浮的吹了下口哨。
“如果是伱这样的话,不要钱也没关系。你是要收钱么?”
他可能觉得自己刚刚的姿态太低了。
就准备说上几句调笑的话。
“是冷餐还是——”
请吃饭,冷餐、热餐。
在这条街上,其实在不少情况下,都不是字面的意思。
「HOT LUNCH」,“热午餐”在字典有为什么什么而提供服务的隐藏含义,所以在美式俚语文化里,它是一个非常粗俗的单词。
与之对应的是“冷午餐”,则意思大概可以理解为用嘴来解决问题。
它可以当成商量价钱时的暗号来使用。
说到一半。
他的声音忽然又顿住了。
因为他看见,那个已经被他认定为了卖春女的穷鬼,单手从小包里拿出了一个塑料袋包装的面包出来。
“如果你需要的话,吃点东西去吧,看上去你快要晕倒了。”
她说道。
牛郎呆住了。
这个行业,就是把脸扔在地上赚钱。
他十几岁的年纪,却拥有着几十岁的油腻,他可以面不改色的用嘴叼起过别人放在靴子上美元。
即使刚刚拉客的时候,对方把耳光摔在他的脸上,他都不会在意。
却在此刻。
一个递过来的面包之前。
他的自尊心被狠狠的刺痛了。
人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生在污泥里的人,往往就会希望别人的心灵也裹满污泥,以证明大家都没有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