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半个刚需。
不过,反正她也从来不是什么好学生。
蔻蔻在心里笑笑。
她拿起书包,转身朝着房间外走去。
“对不起。”
蔻蔻小姐即将走出房间的时候。
自从刚刚被女孩训斥开始,就颓丧着盯着地板,像是失了魂儿一样的丹敏明忽然开口。
他的声音很小。
可房间很安静。
所以在场的三个人都听的很清楚。
“我很抱歉,蔻蔻,也很后悔,爸爸真是个很无能的人。”
中年人盯着自己的脚尖,用梦呓一样的语气说道。
谁也不知道。
警官先生是在为了刚刚扇了女儿那一耳光而道歉,还是为了没有办法再给女儿提供足以让她肆意快乐,追求梦想的生活而道歉。
“别傻了。”
蔻蔻停住了脚步,侧过了身,望着自己失魂落魄的父亲。
“我爱您。”
她没有说没关系。
而是我爱您。
即使你以前有古板,又顽固,整天板着张死人脸,还娶了个狐狸精当后妈让我很不爽。
可是我依然爱您。
我爱您。
所以即使您无能,又脆弱,生起气来还打女儿。
但依然没有必要说对不起。
“以前小的时候,我也没有iPhone手机,没有这些布灵布灵的手饰镯子,没有当大官的父亲,没有海边的椰子树,我们不也活的很顽强么?”
蔻蔻转过身,大踏步的走出了房间。
那天下午。
蔻蔻就这么一项接着一项,条例分明的指挥着家里打包好剩余的东西,遣散了仆役和司机,联系好了下榻落脚地廉价民宿。
她神色宁静,逻辑清晰,好像在安排一件轻松的晚春旅行。
连仰光的雨季空气很潮,需要带上晾衣绳经常晾晒被子的事情,都考虑到了。
家里保姆阿姨都没有想到,这些年来主人家里衣食无忧,被人伺候,甚至看上去性格有点大咧咧的掌上明珠。
她性格中竟然还有这么细腻的那面。
蔻蔻过了很多年千金小姐的生活。
但随着宁静安祥的富家公主的生活被打破。
小时候那个跟着疯疯癫癫的妈妈长大,说不清楚是妈妈照顾她,还是她照顾妈妈的黑黝黝的小姑娘,又从她的心底里钻了出来。
就像蔻蔻告诉爸爸的那样。
她曾经什么都没有。
依旧活得很顽强。
蔻蔻小姐井井有条的处理好了一切,直到晚上她背着书包,拖着行李箱。父亲推着亏气的自行车,一家人带着大包小包,从原本的家里走出来。
身后宅院的大门向她永久的关闭的那一刻。
蔻蔻也一滴眼泪,
都没有流。
——
德国,柏林。
湖心岛上青蓝色的宫殿穹顶笼罩在不算明媚,也不算朦胧的阳光下。
这种蓝天下飘荡着淡淡尘烟的独特感觉,让整座宫殿群像是一块陈旧的青玉,又仿佛是一张经过大师级巧妙的笔触,层层罩染却又不显得污浊的水彩画。
一如几千公里以外,欧亚大陆的另外一端,顾为经笔下曾绘制的模样。
博物馆岛——
那张在德威素描老师瓦特尔工作间的桌案上,摆放了长达十年之久的如画风景照片的取景地,普鲁士人心中的骄傲,德意志民族心中柏林仅次于勃兰登堡门的代表性建筑。
今天下午的时候,短暂的封路了。
柏林本地时尚厂牌Hannah,为了迎合大中华区市场过去几个财年强劲增长的市场营业额,在今年的春季时装周上,设计了一系列以浓缩了东方传统水墨画元素为主题的创意服装。
其中。
男装被命名为了“Shan(山)系列”,女装被命名为了“Shui(水)系列”。
Hannah厂牌虽然规模远远不算一线,是这几年出现的年轻化潮牌风口里,冒出来的众多新兴创意品牌之一。
但董事会对他们的新服装产品线寄予厚望,希望能在越发同质化,越法竞争激烈的时装市场里,靠着别具一格的东方审美设计,走差异化路线,确定自己文化跨界的品牌格调。
为此。
它们不惜花费重金,包下了博物馆岛侧面水上白色大理石廊桥一整天的时间,并请来了居住在柏林的华裔艺术大师崔轩祐主刀,联合策划媒体广告拍摄日,做为今年最重磅的宣发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