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商宣称。
即使在以100英里每小时的时速前进的时候,他们的贵宾乘客依然能听见克里夫兰管弦乐团所演奏的《小交响乐》里最细微的每一个音符。
就像听见波西米亚平原上宁静的风,从耳边掠过。
阅读灯上年轻女人的侧脸,也莹润的像是宁静的玉石,仿佛触手微凉。
她闭上眼睛。
安娜把采访安排在脑海里一项一项的过了一遍,脑海里回忆着她所整理资料的时候,阅读过的关于曹轩的生平。
从出生到成长。
京城,魔都,巴黎留学,再回国……她和曹轩以前的交集并不算很多,最密切的反而是本次年会开幕式上的那几节短暂的楼梯。
但伊莲娜小姐对于曹轩的人生过往,可以算是耳熟能详。
为了准备这次采访。
她在车上还特地倍速的精看了两部关于曹轩的纪录片,一部央妈的本土视角,一部法国TF1电视台的海外视角。
以《油画》的体量,可能代表油画官方采访到一些顶级的绘画大师不算难。
但采访的出彩,依旧是非常有技术难度的事情。
历史上不是没有出过差子。
05年采访亨特·布尔的那期,读者的评价就是不知所云,历史上还有同行媒体采访毕加索,结果被人家给告了,都是被后人所反复提起鞭尸的大乐子。
未必是采访的人不够专业。
而是艺术大师们一个个普遍性格千奇百怪的,超难伺候。
还好。
安娜印象里,这位东方大师蛮温和慈祥的,应该不算多么难接触。
但就算如此。
想访谈节目不至于沦为平庸,也很难。
因为这种顶尖大师,人家出名的时候,她的父亲都还没有出生呢。
在聚光灯下生活了半辈子。
相关采访连篇累牍。
能报道的,早就被前人报道了百遍、千遍,恨不得连喜欢用哪根手指挖鼻孔,都被狗仔抓拍过了。
不能报道的。
人家又凭什么愿意开口向你倾诉呢?
就凭伱是《油画》?
不,这不够,远远不够。
同质化的内容太多,所以即使是《油画》,想要在短短一个小时的访谈时间内,挖掘出不一样的内容,也很难。
安娜知道。
布朗爵士正在他的理事长办公室里,用戏谑的眼神无声的凝望着她。
手上这封详细的提问清单,安娜看过。
有问题肯定不会有问题。
就算布朗爵士要给她埋地雷,这种搞采访事故的小手段,也太低级了。
恰恰相反。
按照这份提纲的内容采访,肯定是不会出问题的,四平八稳,不好不坏,完全符合《油画》这种大型媒体的气度,也是布朗爵士这些年做媒体的基调。
但她相信。
布朗爵士一定会在心中笑笑。
“瞧,小安娜,我都说了,艺术评论领域我是专业人士。就算你当上了栏目经理,又能有什么改变么?照样是我的提线木偶,人肉麦克风不是么?”
布朗爵士是个非常非常知错能改的人。
他认真总结了董事会直播和年会开幕式的两次经验,意识到,自己整出这么大篓子的原因在于——
台上演讲,论煽动力,他完全不是安娜的对手。
和伊莲娜小姐一比,他太稚嫩了。
怎么和民众打交道,怎么搞演讲,人家伊莲娜家族在这行里干了好几百年。
要不是皇帝没了。
安娜的出身放在英国,就是一个非常标准的上议院贵族院的世袭议员。
布朗爵士认为,他得尊重专家。
玩不过就是玩不过。
可反过来,论如何“正确”的去和艺术家们打交道,不好意思,布朗爵士要不是专家,就没人敢自称专家了。
伊莲娜小姐今年才二十岁出头。
布朗爵士在《油画》杂志社的视觉栏目当掌舵人的时间,就超过了安娜的年纪。
他得把安娜拉到专业领域里,再用自己最擅长的东西,打败对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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