稽长老的这一连串讯问,像连珠炮一般轰向秦佑,让秦佑不由自主地身体一颤。
“果然——”
李坤暗暗叹了口气,证明自己所料不差,稽长老果然抓住了这个隐蔽的破绽,终究还是要挖到自己身上来了。
此时,在场的所有人都恍然大悟过来,一下子就明白了稽长老之前为什么会转弯抹角地绕这么大一圈,原来是在深挖秦佑的“同伙”。
难道秦佑真的有同伙、帮凶?
不明真相的魂族人,顿时惊容四起,并发出了一阵骚动。
巴彦族长向稽长老投去佩服的一瞥,可神情上却有那么一点点不易察觉的不安。
而谟母大长老和南小蝶都情不自禁地看了李坤一眼。
叶婞媚也下意识地看了李坤一眼。
三人这不约而同的目光指向,自然不会逃过早有准备的稽长老,稽长老自然而然地“发现”了李坤,自是大大吃了一惊。
不过,稽长老知道李坤神秘而特殊,在没有真凭实据前,不是他可以随便发难的,为此,他故意假装不觉。
这时候,谟母大长老见稽长老果然要查到李坤身上,但她因为已有心里准备,所以虽然不安,却并不惊慌,忙通过神识对李坤说道:“别乱,先稳住,静观其变。”
谟母大长老为了稳住李坤,又忙给他一个定心丸。
“你的身份和来意,因为老身的缘故,族长已经知道了,为了魂族的根本利益,他一定会设法保你的。稽长老要查,让他查,你千万不要自爆身份就行。只要你不自爆身份,一切都还有转圜的余地,可要是你自爆身份在百万族人面前,即便是族长想要徇私,也不能够了。”
李坤心里暗道:“只怕没那么容易。”但既然谟母大长老这么说了,他倒也愿意静观其变。当然了,他也想看看秦佑和叶婞媚在这种情况下,会不会出卖他。
稽长老自然不知道谟母大长老和巴彦族长暗地里的勾当,他此时虽然怀疑李坤,却并没有立刻就指向他,其实是为了求稳。如果一旦得了真凭实据,他自然会把李坤给揪出来。这原本就是他的职责。
为此,稽长老此时并没有特别去关注巴彦族长的异样神情,他此时的注意力几乎全在审讯秦佑上。
“哼,只要老夫寻到了你的破绽,就不怕查你不清。”
稽长老暗暗冷笑了一声,先对李坤按兵不动,继续对秦佑进行审讯。
秦佑此时已知自己的漏洞被稽长老抓住了,心里暗叫一声不好,但他不敢慌乱,强着镇定地辩解道:“南小蝶是我的女儿,我是猜的。”
稽长老冷哼道:“猜?那你说说看,你是怎么猜的?”
秦佑故作镇定地说道:“因为她长得跟南蝶衣一模一样。”
稽长老不无讥讽地说道:“她跟南蝶衣长得像,只能说她很可能是南蝶衣的女儿,你怎么可以仅凭这一点就认定是你的女儿?”
秦佑忙又说道:“我根据南小蝶的年龄,大致可以猜到只能是我的女儿。因为南蝶衣逃到商家堡,不可能那么快跟商昊天生下孩子。”
稽长老又不无讥讽地说道:“你这话就太主观了吧?你刚才说了,南蝶衣对商昊天是有好感的,而且,她逃出鬼域便去了商家堡,不就是奔着商昊天去的吗?当时,她一个弱女子,落难到商家堡,面对自己有好感的男人,就此委身与他,并有了孩子。这不也合情合理吗?”
秦佑又辩解道:“我刚才说了,我跟沙婆大长老说南蝶衣对商昊天有好感,是故意这么说的,为了让沙婆大长老相信,好便于我栽赃。其实,南蝶衣未必就真的跟商昊天有情。”
稽长老不由怒道:“秦佑,你如此狡辩,根本没用。难道你自己不知道你的话中漏洞百出吗?”
秦佑依然不肯死心,又说道:“难道你们看不出吗?南小蝶血统纯正,只能父母都是魂族人,才可能有如此纯正的血统。如果不是我的女儿,而是商昊天的,自然容易分辩。”
秦佑这话倒是有理,因为魂族人的血统跟外族人不同,从长相上就能够明显看出来。如果是混血儿,不会这么纯正。
对于这一点,魂族人自然看得出来。因此,听秦佑这么说,便有不少人在窃窃私议,承认这一点。
稽长老脸色微微一变,却点了点头,说道:“嗯,你这么说倒是一个合理的理由。可你为何一开始不这么说呢?”
秦佑见这话有用,暗暗松了口气,似乎理直气壮了些,遂不无讥讽地说道:“事实便是事实,跟早说和晚说有区别吗?难道事实说晚了就变成不是事实了?稽长老的律法逻辑,应该不至于如此简单粗暴吧?”
稽长老冷笑道:“好,这个问题就算你有道理吧。那老夫再说第二个问题。你既然到了叶家便没再离开过,也没有再回仙居镇。那你又是如何知道南小蝶到了鬼域,并成为了我们魂族的圣女的?你总不会告诉我,这也是你猜的吧?”
稽长老最后这一句明显带了嘲讽之意。
因为这个问题刚才稽长老已经提到过了,秦佑在跟他争辩第一个问题时,对此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了,因此,此时回答颇为从容,至少假装很从容。
只见秦佑不慌不忙地说道:“我是看见的。”
秦佑这回答,自然没有任何可信度。李坤也万万没想到,秦佑竟然用这种近乎无赖似的回答来对付稽长老。
很显然,稽长老没想到秦佑会如此回答他,他忍不住惊道:“你看见的?”秦佑竟也用略带讥讽的语气说道:“是啊,我当年无意间看见谟母大长老带着南小蝶朝鬼域而去的。当然了,稽长老应该是不会相信的。因为老夫此时不管说什么,你都会持怀疑态度的。不是吗?”